得不面對現實。
就在當天,一輪紅日在大韓村的那個高原上往下滾的時候,女子已束裝妥當。
她沒有騎馬,只是在她那紅披風中,左手握著她的那把青鋼劍,一個人緩緩登上了高原的那條官道。
也許三寸金蓮不良於行,但那是對一般婦女而言,如今對於這位女子來說,只要從她的行動中,就叫人大吃一驚而難以置信。
天黑下來了,通往大韓村的官道兩邊,比她還高出兩三個頭的包穀高粱地,在夜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音,應是野狼出沒的時候,然而,就見那女子,突然縱身如飛,有如幽靈一般,朝著大韓村飛馳而去,那身法,就算是一個大腳男人,也難以追趕得上她。
二更不到,她已摸進了大韓村。
一座面朝北的深宅大院,黑咕隆咚的連一點燈光也沒有,隱隰約約的,看到正門框上方,有一塊金匾,上面寫了四個斗大的金字“正誼明道”。
金匾下方的硃紅大門,兩個獅頭銅環間,加了一把大鎖,看樣子被人封起宅門了。
順著一溜高牆下面,女子摸到了後院門。
一丈四五的後院牆,只見她一擰柳腰,人已攀上帶有瓦頂的院牆上。
立刻之間她把這個大宅的後院,看了個真切,十宇形的花牆,闢出一條十字道,一口新井,就在後院門不遠處,西邊的廂房,門全關著,靠正中有兩棵棗樹。
於是,她跳落院中,順著右手方向的花徑,摸上了正面大廳,而大廳上,除了正中大廳外,兩邊卻是大房間。
夜慢慢的深了,瀟瀟的夜風,把門窗吹得吱吱呀呀的,令人覺著有如走入閻羅殿一般。
終於,女子走到了這個原本是她將終身守在此地的大門,連門房她全看了個真切。
在她的心中想來,十二個屍體,怎麼沒有看到?他們應該放到前面的大廳上的。
於是,她開始又走入大廳,黑濛濛中,她推開各廂房,一直到後院的兩排廂房。
也就在她驚疑中,緩緩又推開了後院的最後一間廂房,她真的驚嚇得連連後退,而幾乎跌到院子的花牆上。
那是一連的放了十二口棺材,而每口棺材,卻並未吻合起來,似乎在等著誰來相驗似的,都露了那麼一個不算大的小口。
女子平靜了一下自己驚嚇的心情,伸手在懷中,摸出自己事先準備的火摺子。
於是,迎面一列棺材,全出現在她的眼前。
幾乎她是驚彈出這個廂房,因為,就在她大著膽子跨進這間廂房的同時,她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如泣如訴的哀嚎聲,就在這棺材中發出來。
漆黑的夜,附近的樹上,碎葉在抖動,北國的深秋,夜晚的涼風總是帶著呼嘯聲,人在這種凶宅大院裡,都會有著毛骨悚然的感覺,何況她只是一個女子。
也許是一份天生的正義感,激發了這女子的責任感,因此,在她一陣驚悸後,終於定下心來。
定心的結果,她產生了膽量。
終於,她又緩緩的進入這間塞滿棺材的廂房裡。
“啊……啊……”
她聽得十分清楚,那是發自右邊第三口棺材裡的聲音,是一種令人聽來非常悽愴的“求助無門”的聲音。
高舉著火摺子,右手青鋼劍拔在手中,女子溜著牆邊,緩緩移向第三口棺材。
“啊……啊……”
聲音已經非常清晰,那是發自一個重傷的人……
一定是的……
怕?對她來說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唰”的一聲,長劍入鞘,急忙用力推開棺材蓋,火摺子往棺內一照。
這一照之下,女子幾乎驚叫出口,棺材中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全身上下沒有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