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太子一黨在內,朝中百官,一個個皆是沉默不語,甚至有人連連搖頭。
見百官如此,趙俊臣輕輕一笑,又問道:“當然,如今陛下聖明,御下官員,亦皆是君子,自然不會有這般小人心思,那麼本官再問諸位同僚,諸位同僚身邊的那些族人朋友,甚至於長隨僕從,可曾有人因為胰子聯想到青樓那汙穢之地?”
聽趙俊臣這麼說,百官再次或沉默,或搖頭。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朝中百官自然不會承認自己身邊有那種流連青樓的小人了。
見到這般形勢,太子朱和堉臉色愈加的冰冷,雖然在他看來,如今太和殿內百官,絕大部分都是因為青樓而得知了胰子的功效,亦是會因為胰子而聯想到青樓,但他卻也不好強迫百官承認,否則必然會引來百官反彈。
再看到德慶皇帝臉色漸漸寬柔,朱和堉心中暗暗嘆息一聲,知道這一條罪名是無法扳倒趙俊臣了。
雖然覺得趙俊臣這是在詭辯,但朱和堉卻也沒有其他辦法,冷哼一聲後,就準備說出趙俊臣的第二條罪名。
然而,朱和堉雖然放棄了這條罪名,但趙俊臣卻沒有放過他。
卻說,趙俊臣在見到百官或沉默或搖頭後,竟是看向太子朱和堉,問道:“這麼說,滿朝上下,僅只有太子殿下一人如此認為了?卻不知太子殿下為何會因為胰子而聯想到青樓那汙穢之地?”
趙俊臣一臉的真摯笑意,看似沒有任何惡意,但這句話卻是誅心了。
太子朱和堉自然怒極,瞪著趙俊臣,強忍著動手的衝動,咬牙問道:“趙侍郎,你這麼說,是認為本太子滿腦子小人心思?還是認為本太子是流連青樓之輩?”
太子的話剛剛落下,就見禮部左侍郎鮑文傑出列,滿臉怒意,大聲說道:“陛下,臣彈劾趙俊臣汙衊太子殿下,有不臣之心。”
鮑文傑剛剛說完,禮部右侍郎詹善常亦是出列,道:“陛下,臣彈劾鮑文傑汙衊朝中大臣,心懷不軌。剛剛趙大人所言,臣聽的一清二楚,何曾汙衊過太子殿下?”
趙俊臣亦是說道:“陛下,臣對太子殿下一向恭敬,又如何敢汙衊誹謗?太子殿下之賢名,朝野上下,人所共知,臣常有聽聞,太子殿下日後必是我朝的聖君明主,臣對太子殿下尊敬都來不及,又怎敢汙衊誹謗?在臣看來,太子殿下是絕不會因為胰子而聯想到青樓的,之所以會有這般言論,怕是受了他人影響,所以臣才有所詢問罷了,還請陛下明鑑。”
說話間,趙俊臣還有意無意的看了鮑文傑一眼,意思很明顯,在趙俊臣眼中,影響太子的小人,就是鮑文傑了。
見趙俊臣如此,朱和堉與鮑文傑皆是怒極。
另一邊,德慶皇帝聽趙俊臣說到“臣常有聽聞,太子殿下日後必是我朝聖君明主”時,眉頭微微一皺,終於開口了。
“罷了,趙愛卿,太子畢竟是太子,你日後說話亦要小心些,不能讓人誤會。”
說話之間,卻是把趙俊臣的那句誅心之言一筆帶過了。
聽德慶皇帝這麼說,趙俊臣對著德慶皇帝行禮道:“陛下教訓的是,臣知錯了。”
說話間,趙俊臣又對著朱和堉躬身道歉道:“還請太子殿下恕臣失言之罪。”
見趙俊臣如此,朱和堉咬著牙沒有多說什麼,但眼中的怒意,卻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而德慶皇帝則繼續說道:“不過,趙愛卿所言也有道理,這敗壞君王與朝廷名聲,大不敬之罪,卻是太子有失考量了,依朕看來,過於牽強。”
聽德慶皇帝這麼說,又事已至此,百官自是稱是,而鮑文傑與詹善常,亦是在行禮後各自退回佇列。
唯有趙俊臣,依舊站在那裡,意思很明顯,他要與太子朱和堉打擂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