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暗暗鬆了一口氣。
同時,也正因為如此,當崔倩雪再次看向趙俊臣時,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感激,認為趙俊臣或許並沒有那麼“小心眼”。
另一邊,陳芷容自然知道趙俊臣隱瞞了什麼,但她是一個聰明女人,並沒有追問,只是笑道:“原來如此,沒想到崔姑娘和趙大人竟還有這樣的機緣,真是讓人羨慕。”
聽陳芷容這麼說,崔倩雪微微一愣,想要反問陳芷容“這有什麼可羨慕的”,然而又擔心陳芷容再追問些什麼,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與此同時,蘇秀寧自從落座之後,和崔倩雪一般的心思,也想要與趙俊臣說些什麼並引起趙俊臣的注意,奈何她的性子天生的內斂柔順,即沒有崔倩雪的行動力,又沒有陳芷容的聰慧精明,再加上她本身從沒有與陌生男子相處的經驗,所以幾次張口欲言,卻皆是搭不上話頭。
如今,終於等到崔倩雪閉口不言了,蘇秀寧櫻唇微張,剛準備說些什麼,德慶皇帝卻突然站起身來,並揚聲說話了。
…………
其實,就在趙俊臣與眾女談話之間,德慶皇帝坐在殿內最上位,雖然表面上是與陳佑、崔勉、蘇長畛三人隨意閒聊,但眼角餘光卻一直注意著趙俊臣那邊的動靜。
在這場宮宴之中,趙俊臣雖然位高權重,是朝中僅次於周尚景的權臣之一,但畢竟只是一個正二品的戶部尚書,而今日赴宴之人或是勳貴、或是前閣老,又或是資歷深厚的同品巡撫,趙俊臣在表面上的身份地位反而最低,所以宮宴中的座位也是處於最角落。
此時,因為距離的緣故,德慶皇帝並不清楚趙俊臣與眾女究竟在談些什麼,但看到趙俊臣與三女“相談甚歡”,不由微微點頭,眼中露出滿意之色。
然後,德慶皇帝突然一笑,中斷了與陳佑、崔勉、蘇長畛三人的談話,向身旁的皇貴妃萬氏問道:“愛妃,你還是第一次見到趙愛卿吧?你看他如何?”
皇貴妃萬氏是太子朱和堉的生母,而趙俊臣是太子朱和堉在朝中的死敵,所以皇貴妃萬氏自然不會喜歡趙俊臣。
不過,皇貴妃萬氏和陳芷容一樣,都是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說什麼話,更知道德慶皇帝如今還離不開趙俊臣,所以雖然厭惡趙俊臣,但臉上卻沒有展露絲毫,只是笑道:“這趙俊臣能得到陛下的器重,自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不過,臣妾看他端莊有禮,卻不似傳聞中那般……”
說到這裡,皇貴妃萬氏“自覺失言”,臉上露出了些許尷尬。
德慶皇帝卻不介意,先是哈哈一笑,又略略壓低了聲音,說道:“愛妃你是說……這個趙俊臣在傳聞中是一個貪得無厭的貪官,但如今看著卻不像是吧?”
皇貴妃萬氏微微垂首,道:“臣妾失言了,竟然妄議朝中大臣,還請陛下責罰。”
德慶皇帝搖了搖頭,說道:“你只是在說實話罷了,朕又豈能因為這個治你的罪?不過,朕既然重用這趙俊臣,那麼這個趙俊臣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官、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朕自然是心知肚明。然而,朕身為帝王,總要考量長遠全面,某些人即使是貪官也要重用,某些人即使是清廉也要打壓……愛妃你也知道,自古以來,清流們一向固執,甚至視‘直言犯上’為美德,若是朕只是重用清流,那這朝堂豈不是成為了清流們的一言堂?朕又如何還能執掌天下?更何況,大多數清流過於重視道德文章而輕視實際利益,冠冕堂皇的話他們說的順口,但辦事能力反而差些,所以像趙俊臣這樣的人,朕即使知道他怎麼回事,也還是要用的。”
聽到德慶皇帝的話,皇貴妃萬氏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神色間則是一副恍然的模樣,並用略顯崇拜的眼神看著德慶皇帝,說道:“陛下您考慮的周全深遠,臣妾雖然自詡聰慧,卻也遠遠不如,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