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難道還不能體諒你的難處?這般猛不丁的在百官面前違背朕的心思,又讓朕的顏面往哪擱?”
趙俊臣面色愈苦,解釋道:“陛下,臣也是在早朝之前,才發現了左蘭山他們的心中不滿,實在是沒機會稟報於您啊。”
瞪了趙俊臣一眼後,德慶皇帝卻也不再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只是冷著臉繼續問道:“剛剛你說自己是於公於私,都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你的私心說了,再給朕說說你的公心吧。朕倒要看看,你還能說出什麼大道理。”
德慶皇帝卻沒有想到,趙俊臣還真的說出了一番道理。
只見趙俊臣滿臉的認真,緩緩說道:“陛下,臣之所以彈劾都察院,亦是為陛下您的江山社稷考慮,其中理由之一,臣在早朝上已是說過,若是不嚴懲都察院,百姓們必會心中不服,質疑朝廷的律法公正,也唯有對都察院大加整頓一番,才能夠安穩民心,才能進而安穩江山社稷。”
德慶皇帝罵了趙俊臣半天,也是口乾了,此時正端著茶盞飲茶,聽到趙俊臣的這番話後,卻是斜眼看了趙俊臣一眼,說道:“朕說過,朕現在不想聽你說場面話。”
趙俊臣卻說道:“陛下,這又哪裡是場面話?確是臣心中的真正想法,不過,若僅是如此,臣也不敢當眾違背陛下,也還有其他考量……陛下,您難道不覺得,如今都察院的那些清流,對太子殿下的影響過於大了?”
聽到趙俊臣這麼說,德慶皇帝微微一愣,緩緩放下手中茶盞,微微皺著眉頭,問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趙俊臣說道:“這就是臣的第二個理由了,陛下,如今都察院的那些清流,對太子殿下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或是因為太子過於信任那些清流們的品行了,幾乎是那些清流們怎麼說,太子就怎麼做。然而太子他畢竟是儲君,是將來的皇上,又怎可被某方勢力的影響過深?若是這般繼續下去,等到將來太子登基,這天下江山,究竟是太子說了算?還是那些清流說了算?”
趙俊臣的話,雖然有些危言聳聽,但德慶皇帝的神色卻是凝重起來,緩緩道:“你是說,那些清流會在將來操控太子?太子身邊的那些人,朕也是深知他們的品行,想來他們不會有這般不臣之心。”
趙俊臣卻是搖頭道:“陛下,依臣看來,重點不在於他們會不會這麼做,而是他們能不能這麼做!就算他們沒有操控太子的心思,但若是有了操控太子的能力,這就不得不防了。”
“會不會”指的是心思,“能不能”指的是能力,有時候,對帝王而言,後者還要更加嚴重。
一個人若是有了逆反的心思,對帝王而言,並不如何可怕,抓了砍頭就是。但一個人若是有了逆反的實力,就算他沒有這樣的心思,對帝王而言,那就是寢食不安的事情了。
那麼,朝中的清流,已是有了操縱太子的能力了嗎?
就在德慶皇帝這般暗思的時候,趙俊臣已是進一步解釋道:“陛下,原本以太子殿下的英明果斷,是斷不會被人輕易操控的,但如今的形勢卻是不同,平日裡聚攏在太子身邊的人,全是那些清流,太子在朝中的親信,也全是那些清流,平日裡為太子跑腿辦事的,依然全都是那些清流,太子再怎麼英明果斷,在這般情況下,又如何不受那些清流影響?自是那些清流怎麼說,太子就怎麼做了。”
頓了頓後,趙俊臣繼續說道:“陛下,臣大膽揣摩,所謂帝王,應該胸懷寬大,清濁並容,又不偏不倚,才能夠坐穩這天下江山。若是帝王身邊的人,一味的全是清流,只會造成清流一派獨大,絕不是好事。所以,臣也是為了太子考慮,才要彈劾那都察院,削減些太子身邊的清流勢力,讓太子可以藉機收納些其他勢力,如此才能夠清濁並容,不獨受一家一派的影響,還望陛下明鑑。”
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