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臣卻追問道
魏槐慘白的臉上,卻突然露出了些許笑意,笑容之間,露出慘白牙齒,神色也愈加陰森,緩緩說道:“在這個世上,總是付出之後才有回報,我之待遇報酬,自是在大人滿意我的付出之後,才敢向大人索取。”
魏槐的聲音本就是沙啞異常,需留心細聽才能明白他在說些什麼,而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似平靜,但喉嚨口舌間的嘶嘶之聲,卻暴露了他心中的真實情緒。
只是,這般嘶嘶之聲,卻好似毒蛇吐信一般,讓人心中發寒。
…………
待魏槐告辭離去之後,趙俊臣看著空蕩蕩的趙府正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一旁,許慶彥卻忍不住說道:“少爺,這個魏槐的模樣氣質,與之前秦威所說,完全就是兩個人。我剛才在一旁看著他,總覺得心中發寒,少爺你當真要用他?”
趙俊臣淡聲道:“經歷了那般變故,任誰都會心性大變,我用人只看他是否忠心用心,至於其他,卻也只是細節。”
許慶彥卻有些看不慣魏槐,撇嘴道:“他剛才還以國士自居,也不知是否真的有那般能耐。”
趙俊臣搖了搖頭,緩緩道:“這個世間,人人皆是自命不凡,但不同之處在於,絕大多數人之所以有這般想法,是因為不知深淺坐井觀天,但總也有那麼一些人,看明白了世間深淺,也因此而瞭解了自己的長處短處,這個魏槐,倒不似前者。”
頓了頓後,趙俊臣又向許慶彥說道:“你明天派人去打探一下,當初誣陷魏槐的錦衣衛都有誰,若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人物,藉著這次重建西廠的機會,大可以順手辦了。這個世上,固然是先給辦事後拿報酬,但若是先給了報酬,辦事的人也會由此而更加安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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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趙俊臣的日子過得單調而又忙碌,每天先是隨百官一同上早朝,聽德慶皇帝因為何明滅門案遲遲不見進展而大發雷霆,然後低調回府,接著或是在府中謀劃,或是京中奔波,為西廠重建的工作而辛苦操勞。
好在那魏槐確實有些本事,對於廠衛之事非常瞭解,有了他的幫助,進度總算快了許多。
就這樣,又過了五天時間,西廠的架子總算被搭建起來了,人員的組成也基本確定。
所有的一切,就只剩下對外宣佈了。
………
第二天,早朝之上。
趙俊臣低調的跟隨百官進入太和殿,沒過多久,隨著張德張公公的一聲“陛下駕到”,趙俊臣亦隨著眾臣子下跪迎接。
只見德慶皇帝來到御階之上,先是打量了眾臣幾眼,目光在趙俊臣、周尚景、太子朱和堉三人身上略有停留,然後在龍椅上落座,緩聲說道:“眾卿起身吧。”
聲音不喜不怒,情緒尋常。
然而,太和殿內的百官,聽到德慶皇帝的話語聲音後,卻皆是不由一愣。
無他,這七日以來,每天早朝的情況幾乎都是千篇一律,沒有任何變化,德慶皇帝駕到之後,也不讓百官起身,就這麼任由他們跪著,然後詢問何明滅門案的進展情況,待得知案件毫無進展之後,就會龍顏大怒,將太和殿內的一眾臣子皆是斥責一番,然後也不處理其他朝務,就這麼甩手而去。
而今日,德慶皇帝竟是讓眾臣子起身了!這般突然變化,又如何不讓百官驚奇?
眾臣子雖然不解,但也不願意就這麼一直跪著,皆是起身。
然而,趙俊臣在起身之間,卻隱約聽到了一聲嘆息,聲音蒼老,瞥眼一看,卻是由首輔周尚景所發。
來不及思索周尚景嘆息的緣由,另一邊,御階之上的德慶皇帝,已是緩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