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考慮一下今後山東同僚們的刁難吧。”
聽到趙俊臣的提醒,張繼之好不容易才擦乾淨的冷汗又流了下來,卻是向趙俊臣訴苦道:“趙大人,這件事下官實在冤枉啊。”
趙俊臣問道:“哦?又冤枉你了?說說吧,怎麼冤枉了?”
張繼之解釋道:“大人您也知道,南巡籌備的事情,是太子殿下負責的,而太子殿下又一向節儉,只撥給臨清不足三萬兩銀子,但為了迎接陛下南巡,下官既要修整與擴建碼頭、又是要修繕與裝飾行宮、還要採買各類用品,林林總總算下來,這些銀子根本不夠用啊。但在朝廷的嚴旨之下,下官又不敢私加稅賦、徵用民力、增添虧空,所以、所以下官就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說到這裡,張繼之微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牙解釋道:“那就是把所有銀子都用來修整碼頭、採買補給,而陛下的行宮只是草草修繕了外面門牆,不進入內部就看不出破綻,然後等陛下駕臨之後,向陛下提議移駕前往李園居住,似今日一般,將李園作為臨時行宮。”
趙俊臣微微一愣,詫異道:“哦?將李園作為臨時行宮,讓陛下移駕李園暫住,這個主意是你想出來的?”
張繼之連連點頭,說道:“是下官想出來的,當巡撫陸大人他發現了行宮的破綻之後,下官就向陸大人提及過,不過陸大人覺得這般主意風險太大,若是陛下沒有答應,就會發現臨清行宮的簡陋,然後山東所有官員都會受到牽連,所以依然惱怒下官的所作所為,不過還好有趙大人您的幫襯,這件事終究還是順利解決了。”
趙俊臣不以為意,只是笑道:“真沒想到,你還有這般應變頭腦,不過說根到底,你的這般做法終究是在糊弄陛下,膽子還是不小。”
張繼之苦笑道:“趙大人,下官這麼做也是實在沒辦法啊,受限於銀兩短缺,也只能這麼做了,不瞞大人,自從這般決定之後,下官整日恐慌忐忑,生怕自己的謀劃失敗,並引來陛下震怒,已是有許多天夜不能寐了。”
趙俊臣並沒有什麼怪罪的意思,只是搖頭道:“哪個地方不是短缺銀兩?但又有哪個地方官敢像你一般弄虛作假、糊弄聖上?如今朝廷的銀錢並不富裕,能撥給你們臨清近三萬兩銀子用來準備,已經不少了,據我所知,有許多地方只撥下了不到兩萬兩銀子,若是你只得到這麼多銀子,豈不是連迎接陛下龍船的碼頭都不會修整擴建了?”
本來,趙俊臣只是隨意調侃兩句,沒曾想張繼之在考慮了片刻後,竟是認真答道:“回趙大人的話,若是朝廷只撥給臨清兩萬兩銀子,那麼下官依舊會修整與擴建碼頭,畢竟臨清是靠著運河商船往來才有了今天的規模與繁華,而修整與擴建碼頭這種事情,不僅僅可以迎接陛下的龍船,對臨清日後的繁榮與民生也大有益處,所以下官會減少採買補給的銀子。”
趙俊臣眉頭一揚,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張繼之,沉吟片刻後,卻是問道:“減少採買補給的銀子?陛下每日的吃穿用度,皆有規矩,而伴駕南下的百官們也習慣了奢華生活,你若是減少了採買補給的銀子,又拿什麼來招待陛下與百官?到那個時候,陛下與百官們覺得自己受到怠慢,你又該如何承擔後果?”
張繼之繼續解釋道:“回趙大人的話,若是下官減少了採買銀子之後,就不會讓陛下居住在李園了,而是會修繕鳳凰嶺中的龍泉寺,並向陛下建議移駕前往龍泉寺居住,陛下崇敬佛教,而鳳凰嶺亦是風景如畫,以陛下的性子,有五成可能會答應下來。而陛下以及伴駕的眾人在佛寺居住之後,怕是都會下意識的收斂奢華性子,平日裡住僧房、吃素齋,而閒時則是在鳳凰嶺踏青野炊,如此一來,採買的費用自然大減,閒情逸致之下,大約也不會怪罪下官怠慢了他們。”
頓了頓後,張繼之又說道:“其實,下官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