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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趙俊臣稟報清河堡的變故之際,高得捷的表情間明顯閃過了一絲不甘之色。
無論是遼東鎮中路參將李澤荷的親自現身清河堡,還是山海關吳家派來了核心幕僚方光琛,皆是意味著高得捷獨當一面的體驗機會已經徹底結束了。
於公,清河堡乃是遼東鎮防區之內的重要堡壘,自然是理應由遼東鎮的高層武官親自掌控,連趙俊臣也無理由插手干涉,就更別說是高得捷這個山海關千戶了;
於私,高得捷名義上是遼東鐵騎的千戶,但實際上就是山海關吳家的家將,當方光琛這位吳家核心人物親自抵達清河堡之後,高得捷就徹底失去了自主之權,接下來只能是以方光琛馬首是瞻。
所以,高得捷不由是心中不甘,品嚐過了獨當一面的滋味之後,他只覺得這段時間以來統領三軍、全權掌管清河堡防務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而現在失去了防務大權、只能繼續對吳家惟命是從的自己,就只是一具渾渾噩噩、虛度時日的行屍走肉罷了。
而高得捷這次親自趕來談判地點與趙俊臣相見,除了是向趙俊臣稟報清河堡的種種變故之外,也是想要趁機感謝趙俊臣近期以來的信任與重用,順便是當面斷絕兩人之間的合作關係。
於是,高得捷很快就收斂了表情間的不甘之色,肅容道:“這段時間以來,卑職追隨趙閣臣一同行動,期間雖然多次受到閣臣的挾制與逼使,但也一直深受閣臣您的信任與重用,還時常與趙閣臣交流火炮使用心得,讓卑職受益匪淺、深為感激……
但現在,隨著方光琛方老先生親自趕至清河堡,他乃是吳家的心腹幕僚,深受歷任吳家家主的敬重,幾乎等同於吳總督親臨,所以卑職接下來必須是以方老先生馬首是瞻,再也不能直接聽命於趙閣臣了,還望趙閣臣見諒!”
說完,高得捷向趙俊臣深躬行禮,態度很是誠懇。
趙俊臣正在思索清河堡的種種變故,見到高得捷這般直話直說之後,表情間也閃過了一絲激賞,點頭道:“這是自然,你是山海關的千戶,隨著吳家核心成員的抵達,你自然是該以吳家馬首是瞻,若是再聽命於本閣,與本閣聯絡密切、關係不清不楚,就只會讓所有人皆是覺得尷尬難堪,這般乾脆利落的講清楚利害關係、直接斷絕關係,也是一件好事。”
說話之際,趙俊臣注意到了高得捷表情間所殘留的不甘之色,也很清楚高得捷此刻的心中想法。
稍稍思索片刻之後,趙俊臣突然問道:“高千戶,你對於海事有多少了解?是否鑽研過海上戰艦的火炮攻防之法?”
高得捷聞言之後不由一愣,不知道趙俊臣為何會突然詢問海上戰艦的火炮使用之法,但還是老實搖頭道:“若是岸防火炮的使用之法,卑職倒還有些研究與心得,但海戰之際的火炮攻防之法,卑職就毫無經驗了……山海關也擁有幾條海船,但主要是用以載運士兵物資,極少會遇到海戰機會。”
趙俊臣並不介意高得捷的無知,只是認真建議道:“不懂沒關係,整個遼東地區應該也沒幾人懂得海戰之事,但本閣認為你接下來這些天應該臨陣磨槍的認真思索一下海戰之事,也許……很快就會尋到用武之地!若是吳家突然間開始搜尋海戰人才,只要你到時候準備更為充分一些,積極講出自己的心得想法,表現強於其他人選,就很有可能會受到重用,也將會再次擁有獨當一面的機會!”
聽到趙俊臣的這般建議,高得捷愈發摸不著頭腦了。
根據高得捷的想法,山海關吳家壓根就沒有動機也沒有餘力發展海軍艦隊,更不可能毫無預兆的特意搜尋海戰人才。
但高得捷更清楚,像是趙俊臣這樣的大人物,言行之間皆有深意,絕不可能是無的放失,所以他稍稍猶豫之後,就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