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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俊臣邁步進入書房的時候,魏槐已是等待多時了。
見到魏槐之後,趙俊臣並沒有任何的客套與寒暄,而是直接問道:“計劃可一切順利?”
詢問之際,趙俊臣的表情淡然,似乎並不是特別在意,只是不經意的一問,但趙俊臣的眼神卻是十分認真,隱隱帶著一些嚴厲與冷酷。
魏槐依舊是萬年不變的陰沉模樣,似乎完全沒有因為一場陰謀的成功而發生任何的情緒變化,只是點頭答道:“一切順利。”
然後,也許是覺得趙俊臣應該得到更詳細的資訊,魏槐又說道:“依照大人您的計劃與情報,西廠成功抓獲了刺殺大人的兇徒張威,並且以張威為魚餌,還抓到了幕後主使派來滅口的幾位殺手,如今我已經將他們秘密控制起來,只等著大人您親自審訊;此外,按照大人您的吩咐,這件事已是被屬下掩蓋了下來,即使是在西廠內部,也只有極少數人知曉此事……不過,這些殺手被抓之後,為首之人似乎與趙大人相識,提出要與趙大人您親自見面……”
趙俊臣眉頭一揚,問道:“哦?那人與我相識?”
魏槐點了點頭,說道:“那人自稱名叫秦曦,但除此之外,他不願意再透漏任何事情,說是一切等他見到大人您之後再說,沒有大人您的命令,屬下還未對他用刑逼供。”
“秦曦?是他?”趙俊臣若有所思,但並不感到意外,只是說道:“這樣看來,這次計劃的收穫要比我想象中更大一些……不過,如今我剛剛遇襲,朝野各方勢力皆是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所以我現在還不能見他,你先將他秘密關押著,也不必用刑逼供,等再過幾日我自然會親自見他……只是,秦曦就這樣消失了,恐怕他的幕後之人會無比著急,說不定還會有進一步的動作,你要小心一些。”
頓了頓後,趙俊臣的眼神愈加嚴肅了,但語氣則是愈加的漫不經心,又問道:“那麼,後續的計劃呢?”
魏槐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答道:“在押送這些人返回西廠衙門的路上,屬下也同樣依照大人您的吩咐,自導自演了一場遇襲的好戲,秘密安排了一批可靠人手襲擊了西廠押送兇徒的隊伍,趁機將兇徒張威、張展堂、以及一個名做蔣青的證人全部殺掉滅口,與此同時,屬下還趁機除掉了幾名無法收買控制的西廠人員,為大人您暗中控制西廠的計劃進一步掃除了障礙。”
趙俊臣輕輕點頭,依然是用不經意的語氣問道:“沒留下什麼破綻吧?”
魏槐搖了搖頭,說道:“計劃一切順利,屬下也反覆查過,並沒有任何破綻留下,即使有人想要追查此事,有西廠的暗中遮掩,他們也絕對查不到任何端倪,還請大人放心。”
對於魏槐的忠心與能力,趙俊臣似乎是信任異常,只是略略詢問了幾句之後,趙俊臣已是笑眯眯的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若是此時還有其他人聽到了魏槐的稟報內容,一定會感到十分震驚,任誰也不會想到,西廠遇襲之事竟然會是趙俊臣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
其實,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站在趙俊臣的立場之上,張威必須要趕在被朝廷審問之前死去,也必須要死在趙俊臣的安排之下,這不僅僅是為了洩憤出氣、又或者是為了給崔倩雪報仇,也是為了掩蓋趙俊臣的一個謊言——那就是,張威在行刺趙俊臣之際,曾說過一句“你要討好皇帝也不能擋了所有人的財路”!——這自始自終都是趙俊臣的謊言!
政客們總是擅長利用一切機會為自己爭取利益,而趙俊臣遇刺之後,馬上就制訂了一系列的計劃,並且製造了這句謊言,將自己遇刺的髒水潑到那些反對朝廷整頓商稅的大臣們身上,就是為了進一步的掃平自己今後整頓商稅時的重重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