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官不想出兵幫助你們剿滅顏宣政,是沒辦法,杜伏威和李子通兩個賊寇渡淮南下後,已經流竄到了江都郡旁邊的鐘離郡和淮南郡境內,我如果出兵北上,豈不是給了他們入侵江都郡的機會?”
“你他孃的少騙人了,誰不知道你是在養寇自重,故意讓杜伏威和李子通逃到你的鄰居家,讓朝廷不敢裁撤你的軍隊,不然的話,淮水那仗你說不定就已經完蛋了!”
跟著陳應良學了不少這些彎彎繞的錢向民肚子裡大罵,臉上卻滿是諂媚笑容,恭敬說道:“王郡丞謙虛了,有你坐鎮,杜伏威和李子通這些逆賊就是吃了豹子膽,也肯定是不敢窺視江都半眼。我們陳副使說了,如果王郡丞你肯幫這個忙,事成後他不僅如實上報朝廷向你請功,再有重禮相謝,還會去書黎國公裴弘策,向黎國公如實說明這次的情況,請黎國公也答謝郡丞你的恩情。”
說到這,錢向民又小心翼翼的補充道:“想必王郡丞也聽說過,我們陳副使與黎國公是什麼樣的關係,下官也不敢欺瞞郡丞,我們副使這次準備出兵征討瓦崗賊,也完全是因為楊通守和黎國公是刎頸之交,關係太過親密,我們陳副使絕對不能推辭拒絕,黎國公得知此事後,心裡自然明白。”
陳應良讓錢向民把話說到這步,王世充難免更是動心——結交上大隋建設部長裴弘策這樣的朋友,不僅經濟上肯定可以受益,還可以乘機搭上裴弘策背後的裴矩和裴蘊,而一旦能抱上他們的大腿,得到裴矩和裴蘊的認可,別說是再打一場兩敗俱傷的仗了,就是輸上個一兩次,王世充也絕對不用擔心朝廷會下旨治罪。
考慮這點,王世充又拿起書信看了一遍,再盤算了片刻,這才說道:“那本官考慮一下,你先回驛館休息,等本官答覆。”
錢向民倒也爽快,謝過後立即告辭,王世充也沒挽留,揮手就讓錢向民滾蛋,而錢向民前腳剛走,王世惲和王世偉等家族成員馬上就湊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王世充為什麼不斷然拒絕,為什麼不把錢向民亂棍打走,為什麼還要答應考慮?其中王仁則還惡狠狠的說道:“叔父,要不直接告訴陳小賊,求我們出兵可以,先揹著荊條到我們門前來負荊請罪!還有就是向朝廷如實奏報,上次淮水大戰到底是誰出力最大,是誰立功最多!”
“別胡來。”王世充趕緊搖頭,沉聲說道:“陳小賊這次的請求並不難辦到,開出的條件我也有些動心,對我們而言完全是百利而一害,所以我才沒有立即拒絕。”
說罷,王世充又把自己的分析與權衡對一幫自家人說了,尤其強調了搭上裴弘策這條線後,再想搭上裴矩和裴蘊的線可以容易許多的事。而老王家一幫人仔細聽完後也是萬分擔心,王世充在軍事上的副手王世偉還趕緊說道:“賢弟,你沒拒絕做得對,古話就說朝裡有人好當官,我們王家來自西域,在朝廷裡毫無根基,你也完全是靠陛下親臨江都時,賣力侍奉掙到的聖寵,才走到今天這步,但伴君如伴虎,聖寵也有盛有衰,我們如果不幸走錯一步就有可能萬劫不復。這次我們如果真能乘機抱上聞喜裴氏的大腿,在朝廷裡就有了人替我們說話,即便偶有不慎,也可以不用擔心一敗塗地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聽到這次給陳應良幫忙有這麼多好處,老王家的人也馬上就忘了以前的深仇大恨,爭先恐後的點頭附和,贊同王世偉的盤算。最恨陳應良的王世惲還迫不及待的說道:“賢弟,那我們就答應吧,反正顏宣政這個亂賊才剛剛聚攏一群烏合之眾,不難對付,我們用不著擔心吃上次的虧。”
“別急。”王世充搖頭,陰陰說道:“陳小賊的這個忙是可以幫,但是我們不能白幫,要撈足了好處才能幫,還得防著這個奸詐小賊言而無信,利用完了我們就忘恩負義,食言而肥不肯替我們給聞喜裴氏牽線搭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