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暕鄭重點頭,李靖這才又輕聲說道:“因為李大使女婿的緣故,陳應良與李大使早就結下了深仇大恨,彼此互相仇視,這次雁門勤王,李大使與陳應良之間的矛盾更是幾乎公開化,請殿下你想想,在這樣的情況下,陳應良又如何可能容忍李大使建立功勳,再次得到陛下恩賞提拔?既然如此,如果殿下你出手接掌李大使的軍隊,控制著李大使的麾下軍隊自行立功,陳應良又怎麼可能不歡喜不高興,不支援你這麼做?”
“我接掌李大使的軍隊?”楊暕一聽傻了眼,脫口道:“可我……。”
話到嘴邊,楊暕又趕緊嚥了回去,李靖卻仿若不覺,又低聲說道:“殿下放心,李大使麾下的軍隊足足有三萬之眾,其中不乏精銳之師,騎兵數量更是居於勤王諸軍之首,實力絕對可以保證殿下你率先殺入雁門城拜見陛下,而殿下你接掌了李大使的麾下兵馬後,陳應良既出了一口惡氣,又為了他的將來著想,一定會全力配合殿下你建立這個奇功。”
楊暕神色猶豫為難,心中更是猶豫為難,許久後才低聲說道:“可我怎麼才能接掌李大使的兵權?還有,這麼做的話,本王也等於是和李大使結下深仇大恨了?”
“殿下,與你的太子寶座比起來,是太子寶座重要?還是與李大使的仇怨重要?”李靖低聲說得十分直接,然後又低聲說道:“還有,殿下請放心,微臣有辦法不讓你出面做惡人,就讓李大使乖乖把兵權交給你。”
“什麼辦法?”楊暕飛快抬頭。
“勤王大軍已有十四萬,糧草開銷巨大。”李靖微笑說道:“微臣可以勸說陳應良安排李大使返回太原督運糧草,太原軍群龍無首,殿下你接管太原兵權不就合情合理了?”
楊暕露出了一些喜色,內心開始動搖,又盤算了片刻,咱們的齊王殿下也毅然把剛與李大使締結的秘密協議拋到了腦後,重重點頭說道:“好吧,就這麼辦,你去告訴陳應良,只要他保證讓本王第一個殺入雁門城內拜見父王,我就全力配合他的指揮作戰,也會幫他出這口惡氣!事成之後,我也虧待不了他!”
“微臣謹遵殿下鈞旨。”李靖拱手答應,但李靖還是有些不放心,又低聲叮囑道:“殿下,請切記一點,勤王聯軍的主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親臨第一線衝鋒陷陣,也絕沒有任何可能第一個殺進雁門城內拜見陛下!所以這勤王主帥對殿下而言,其實毫無益助,出手取之,還有可能適得其反,不利於殿下的將來大計!”
“放心,本王知道。”楊暕點頭,低聲說道:“你可以順便告訴陳應良,只要他幫我這個忙,我也絕不會干涉他的軍事指揮,接管了太原軍隊後,本王還一定會聽從他的指揮,絕不給他添亂。”
………………
李靖帶著楊暕的答覆回到勤王聯軍時,時間已經是三更初刻,陳應良的寢帳卻仍然是燈火通明,李靖知道陳應良肯定還在等待自己的訊息,便也沒有客氣,又立即進了陳應良的寢帳拜見,結果陳應良也果然沒睡,仍然還埋頭在堆積如山的公文堆中揮毫,直到親兵上前稟報說李靖求見,陳應良這才抬起頭來,然後一躍而起,迫不及待的問道:“李郡丞,怎麼樣了?”
看著陳應良臉上的疲憊與漆黑眼圈,李靖輕嘆了一聲,無比虛偽的低聲說道:“大帥,你雖然年輕,但也要保重身體,怎麼還不休息?”
“沒事,我抗得住。”陳應良一邊隨口回答,一邊揮手把親兵趕出帳外,低聲追問道:“怎麼樣?齊王殿下怎麼答覆?”
“成了。”李靖點頭,輕聲說道:“齊王殿下答應,只要你保證讓他第一個殺進雁門城拜見陛下,他就保證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