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辱罵老夫!老夫如何的以功為過了?又如何的賞罰不明瞭?!你今天要是說出一個子醜寅卯,休怪老夫治你一個羞辱朝臣的重罪!”
裴弘策這樣的東都重臣,樊子蓋都是說殺就殺,隋煬帝的孫子楊侗,還有很可能就是右武衛老大皇甫無逸的病弱中年人連個屁都不敢放,陳應良卻還敢對樊子蓋這麼說話——陳大隊長當然不是瘋了!
第12章 (下) 再救一次
陳大隊長的算盤打得精著呢,從裴弘策不敢對樊子蓋的行賄這點,還有從樊子蓋要和房玄齡老爸爭奪天下第一清官這點,陳大隊長就已經看出了樊子蓋是個清白正直的老古板,這種老古板固然脾氣暴躁,寧折不屈,可如果他能夠覺得陳應良的言之有理,覺得裴弘策罪不該死,那麼陳應良就一定能救下裴弘策,即便救不回來,陳應良小腦袋落地的可能也並不大。
如此一來,陳應良的收穫就大了,第二次救下了裴弘策,裴弘策不把陳應良感激到骨子裡才怪,已經出了二十二個宰相、三十六個將軍的聞喜裴家大族,陳應良再想抱上他們的大腿和爭取他們的支援自然是要容易許多。救不回來也沒關係,只要話語中能夠稍微打動古板正直的樊子蓋,陳應良被殺的可能就微乎其微,然後陳應良敢言直諫的美名,不也就賺到了?
在電光火石間權衡清楚了這些利弊,陳應良橫下心來,昂首大聲說道:“樊大人,草民斗膽,想請問你一句,你可知道楊玄感逆賊,現在有多少軍隊?軍隊之中有多少騎兵?多少步兵?多少精銳戰兵?多少輔兵?多少輜重糧草?”
“這……。”樊子蓋張口結舌,半晌才答道:“老夫只是探到楊玄感逆賊從者甚眾,具體有多少兵力糧草,不知道。”
“草民讀書不多,卻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個道理。”陳應良大聲說道:“不知而知己,勝負各半!裴大人在對敵情絲毫不知的情況下戰敗,敢問這對敵人軍情的失察之罪,可能全部算到他的頭?!”
樊子蓋啞口無言了,那病弱中年人則點了點頭,咳嗽著說道:“你這話有點道理,不知敵情這條罪名,不能算在裴大人頭上,最起碼不能全部算到他頭上。”
“但老夫也不是因為這條罪名殺他!”樊子蓋重新提高了聲音,怒道:“老夫是因為他指揮不力,導致一萬三千朝廷大軍全軍覆沒,這才要殺他以正軍法!”
“草民斗膽,再請問樊大人一句。”陳應良毫無懼色,又問道:“請問樊大人,一萬三千大軍在出徵前,準備了幾天?準備了多少糧草軍械?又安排了那些百戰老將和有經驗的戰將,輔佐從未上過戰場的裴大人迎戰楊玄感逆賊?”
“這……,只准備了不到兩天。”樊子蓋回答得有些遲疑,又趕緊補充道:“但是軍隊武器,自從老夫收到了懷州刺史唐大人的報急後,就立即發放到位的,糧草更是充足,他只要夠爭氣,老夫可以讓他一年之內糧草不缺!”
“樊大人,不到兩天的時間夠嗎?”陳應良放緩了口氣,平靜的問道:“請問樊大人,右武衛已經多少年沒上戰場了?聽說最後的老將精銳也被天子帶到了遼東,一幫從來沒有上過戰場見過血的新兵蛋子,去迎戰密謀反叛多時、準備充足的楊玄感叛軍,敢問樊大人,如果換了是你統兵,能有多少勝算?”
頓了一頓後,陳應良又語氣誠懇的說道:“誠然,如果換了是淮陰侯韓信那樣的軍事天才,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領著準備不夠充足和缺乏實戰經驗的軍隊,照樣能夠百戰百勝,可是樊大人,你能因為裴大人沒有韓信之才,就要把他推出皇城斬首嗎?”
樊子蓋的神情終於放緩了,然後馬上又猙獰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