煬帝龍顏大怒,對自己新帳老帳一起算。
越怕越有事,漕糧遇劫後,田家兄弟不僅沒有見好就收,還活動得益發的猖獗,差不多每隔三五天就要對通濟渠運河出一次手,還每次都要弄出一兩條人命,盤踞嵇山的大賊頭張遷也象吃錯了藥一樣,同樣瘋狂的拼命節略通濟渠運河,出手頻率還比田家兄弟只高不低。徐敏廉叫苦不迭,有心進剿卻苦於力量不足,便只得是能瞞就瞞,私下命令永城縣令董由儘可能的息事寧人,甚至讓官差衙役替賊寇打掃現場,掩埋屍體,裝出一副太平無事的模樣。
徐敏廉當然也知道這麼做只會讓大賊頭們越來越猖獗,可是沒辦法了,那怕是飲鴆止渴徐太守也只能是捏著鼻子一點一點喝這杯毒酒,期望自己能夠晚些被毒死。可就在這時候,喜訊突然傳來,偉大聖明的隋煬帝竟然安排了大名鼎鼎的小陳慶之陳應良出任譙郡贊治,幫助徐敏廉平亂剿匪,早就聽說過陳應良如雷大名的徐太守聽到這訊息,除了大笑三聲之外,自然也就趕緊廟裡焚香還願,感謝蒼天垂憐,給自己派來這麼一個可靠能打的助手了。
大名鼎鼎的小陳慶之來得很快,徐敏廉剛收到是他出任譙郡贊治的訊息才十來天功夫,陳應良就已經派來了下人知會他的行蹤,並且很講禮貌的徵詢徐敏廉意見,是讓他直接到駐地永城上任?還是先來譙縣拜見上官?而做為一個上司,徐太守完全可以坐在家裡等待部下上門拜見,但這次不同了,就象落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徐太守不僅決定放下身價親自去永城接見部下,還在兩天後的第三天清晨就出發來了永城。
陸路交通自然沒有順風順水的運河那麼快,世道漸亂又不敢走夜路,在酇縣住了一夜,徐敏廉來到永城時,時間已經是第四天的下午,永城縣令董由與隋煬帝永城行宮的宮監謝維平率領縣中官員一起來到城外迎接,掐指計算陳應良最遲在後天就能抵達永城,徐敏廉也沒和董由等人客套,開口就問道:“怎麼樣?贊治府的衙門宅院打掃出來沒有?陳贊治可是一兩天就到了。”
“收到太守的鈞令後,下官馬上就派人打掃了。”董由恭敬答道:“下官還知會了贊治府旁邊的百姓,如果陳贊治帶來的下人丫鬟太多,贊治府裡住不下的話,他們就馬上把房子騰出來,暫時住到廟裡去。”
“幹得好。”徐敏廉讚了一句,也這才想起自己在歡喜之下,竟然忘了詢問陳應良這次帶了多少僕人丫鬟老媽子來譙郡上任。後悔了一下自己的粗心大意,徐敏廉又向董由問道:“最近這幾天,芒碭山和嵇山那些賊寇,可有什麼新動靜?”
董由的臉色哭喪了,看了看左右,這才附到了徐敏廉的耳朵上低聲說道:“今天清晨,下官的人又在運河邊上發現了六具屍體,四個男人和一個小孩,還有一個女人,衣服全被剝光了,女的還被糟蹋過。下官派人打聽,應該又是田黑社兄弟乾的。”
徐敏廉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低聲問道:“屍體怎麼處理的?”
“都埋了。”董由沮喪的回答,又低聲問道:“太守,這事是否向朝廷上報?”
“暫時記錄在案,以後再說吧。”徐敏廉無可奈何的搖頭,示意董由不要再提起此事,然後轉向了永城行宮的宮監謝維平,強作笑容道:“謝宮監,好久不見了,怎麼氣色這麼差?還有些冒虛汗?是否要我替你把把脈?”
“正要勞煩徐太守。”知道徐敏廉醫術過人的謝維平含笑回答,兩人又客套了幾句,然後就一同回城去衙門裡說話了。
託隋煬帝行宮和通濟渠運河的福,永城現在已經是規模頗大的縣城,城內還設有專門接待過境官員的館驛,按理來說徐敏廉一行也應該住進驛館,可是公事太多,徐敏廉倒也沒沒有立即去驛館下榻,選擇了與董由先到縣衙商議公務。而剛剛來到縣衙門前時,親信隨從突然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