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喪良再次愁眉苦臉的答應,人品還算不錯的來護兒則拍拍陳應良的肩膀,嘆道:“為難你了,才剛上任就碰上這樣的事。不過,你也要明白我和宇文柱國的苦衷,我們也難。還有,這次雁門保衛戰,一萬七千守城將士,全是我和宇文柱國的左右翊衛精銳,所以,我們更慘!”
陳喪良垂首不語,心中暗歎,“楊廣啊楊廣,你還真是會自己作死啊,這樣的事也幹得出來,不是逼著士兵以後不再為你賣命麼?你是真沒錢嗎?洛陽旁邊的洛口倉,你只要拿出一成的存糧來,就足夠支付這次雁門大戰的開銷了啊!”
哀嘆著回到位於皇城內的右武衛大將軍府,同樣參與了早朝的獨孤盛和皇甫無逸早已在大堂上等候,剛一見面就迫不及待向陳應良問起具體情況,陳喪良則表情更加哭喪,說道:“兩位前輩恕罪,晚輩現在對情況也瞭解不多,只能等有了準確訊息再告訴你們。保險起見,這件事請你們務必保密,千萬不能散播出去,以免動搖軍心。”
馬上就要裡外不是人的獨孤盛和皇甫無逸點頭,表情全都無比鬱悶,陳喪良則又說道:“還有,許國公和榮國公都已經說了,這件事已經無法挽回,要我們想辦法儘量的降低賞格,我們也趕緊的議一議吧,看看怎麼給朝廷降低開支?”
“商議?怎麼議?”獨孤盛苦笑說道:“當兵吃糧,殺敵立功換賞賜,自古就是天經地義,我們無緣無故的降低賞格,將士們不鬧翻天才怪。”
“我怎麼向將士交代啊?”皇甫無逸咳嗽著哀嚎,“這次勤王大戰,我雖然沒有參與,但東都勤王軍是我以右武衛將軍的身份出面組織的,右武衛這次的傷亡本來就比較大,再削減士兵的賞賜,我還有什麼面目去見將士啊?”
陳應良沒有哀號出聲,但是在心裡卻哀號得更慘,“我他孃的才最慘!這次雁門大戰,我是全軍主帥,各路勤王兵馬的戰功都是我記錄匯總的,這賞賜一削減,不管那一路勤王兵馬都得連帶著恨我啊!偏巧老子這次還被封得這麼高,那些老丘八對老子的怒氣不更大才怪!”
哀號歸哀號,隋煬帝親自敲定的事,沒什麼膽量當海瑞包龍圖的陳應良和獨孤盛等右武衛高層也無可奈何,只能是趕緊閉門商議如何削減賞格,因為隋煬帝此前曾經許諾過勤王軍隊賞賜加倍的緣故,陳應良和獨孤盛等人也很快就拿出了削減計劃,決定儘量為將士爭取八成賞格,最少也要保證五成的正常賞格——也就是讓士兵拿平時戰事的賞賜了。
軍功賞賜的裁減計劃定下了,能不能透過誰都沒有底,而事情到了這一步,陳應良也只能是暫時把右武衛的公務放上一放,把公務暫時寄託給獨孤盛和皇甫無逸署理,自己則匆匆離開大將軍府,準備出城到江都勤王軍的營地去拜見岳父王世充,暗中向他知會這一訊息,讓王世充做好心理準備,也做好安撫江都士卒的工作,免得士兵不滿鬧事,導致事態不可收拾。
隨從還在皇城門外等候,陳應良當然還是繼續走瑞門回城,結果在皇城門前剛找到自己的隨從時,兩個意外的人物卻突然來到了陳應良的面前,還一見面就向陳應良稽首跪下,陳應良再仔細一看來人時,也頓時大吃一驚,脫口說道:“世民賢弟,嗣昌兄,怎麼是你們?”
來人正是李二和柴紹,昔日錦衣華服的兩個富家公子這次一反常態,全都穿上了十分樸素的粗布衣衫,雙雙單膝跪在深秋近冬的寒風之中,還都還有一些瑟瑟發抖,顯得甚是落魄。見此情景,陳應良不由更加奇怪,趕緊親手來攙他們,疑惑問道:“世民賢弟,嗣昌兄,你們這是幹什麼?又不是外人,何必行此大禮?快快請起,有話請起來說。”
李二和柴紹都拒絕起身,柴紹臉色陰沉,跪在陳喪良的面前一言不發,李二則是眼含淚光,神情象極了他在歷史上幹掉了兩個兄弟後的悲痛欲絕,哽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