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迎接這樣的小事,還多少有些同情裴仁基——年紀都這麼一大把了,只有裴行儼這麼一個兒子,女兒又死活不肯嫁人,家中人丁單薄至此了,父子倆還得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衝鋒陷陣,確實有些可憐。所以陳應良立即表示沒關係,又要求裴府管家引路,領自己去拜見裴仁基。
一路進到了遠不及自家寬大豪華的裴府後院,陳喪良被領進了一個充滿藥味的房間,裴仁基高臥榻上閉目不醒,床邊有兩女守侯,一女年約四旬滿身珠翠,想來定是裴仁基的妻子,另一女則做閨女打扮,還故意麵向裴仁基,不肯回頭來看陳喪良。再接著,那中年婦女起身,一邊向陳喪良行禮,一邊自我介紹身份說她是裴仁基的妻子,陳喪良慌忙稽首行禮,恭敬說道:“伯母在上,請受小侄陳應良一拜。”
“賢侄快快請起。”裴妻招呼陳喪良起身,又溫柔的說道:“久仰賢侄大名,果然是一表人才,賢侄,你與我們裴家如此親近,為什麼從來沒有來過這裡走動?”
“伯母恕罪,小侄本來早就想來拜見的,但一言難盡,各種陰錯陽差,始終沒能成行。”陳喪良苦笑著含糊過去,又趕緊轉移話題,問道:“伯母,伯父的病情如何了?用過藥沒有?”
“藥用過了,剛睡下沒多久。”裴妻也不知道是否知情,又問道:“賢侄,是否需要把你伯父立即叫醒?”
看了一眼閉目不醒的裴仁基,心中苦笑了一句如果能叫醒裝睡的人就好了,然後陳喪良才拱手說道:“伯母,不必了,既然伯父才剛睡下,那就讓他好生休息了,軍中操勞的滋味我最清楚,是無比辛苦。”
說罷,陳應良又呈上了探望裴仁基的禮物,裴妻謝了收下,再問起陳應良來意時,陳應良如實相告說自己是來向裴仁基瞭解前線軍情,裴妻忙又提出叫醒裴仁基,結果這次不等陳應良婉拒,始終背對著陳喪良的少女突然開口了,冷冰冰的說道:“娘,爹都累成這樣了,讓他休息一會好不好?陳大將軍用兵如神,百戰百勝,還需要爹提供那點粗淺軍情麼?”
“果然還在恨我。”陳喪良又在心中苦笑一聲,這才對裴妻說道:“伯母,翠雲賢妹所言極是,是應該讓伯父好好休息。”
“誰是你賢妹?我和你有什麼關係?”裴翠雲氣鼓鼓的接過話茬,道:“大將軍身份尊貴,小女不敢高攀。”
裴妻當然知道女兒和陳喪良那點糊塗事,聞言頓時尷尬異常,陳喪良也是有苦難言,場面陷入尷尬,不過還好,恰在此時,門外又有下人來報,說是蕭國舅、元文都和段達三人聯袂前來探望裴仁基病情,裴妻慌忙命令管家再去代為迎接,然後沒過多少時間,蕭國舅等三大留守就一起來到了房間裡了。
看到裴仁基睡在床上閉目不醒,多少還有些擔心的蕭國舅等人這才鬆了口氣,一邊假惺惺的打聽裴仁基病情,一邊詢問陳喪良與裴仁基的交談結果,陳喪良苦笑答道:“晚輩來的時候,裴伯父才剛睡下,就沒敢叫醒他,所以還沒來得及瞭解前線情況。”
“哎呀,那怎麼能行?”蕭國舅假惺惺的說道:“軍情似火,陳熊渠如果急的話,那我們替你叫醒仁基兄如何?”
“不必了,不必了。”陳喪良那肯領蕭國舅的假人情,擺手拒絕,又道:“沒關係,我能等到伯父睡醒就等,等不到的話,那就到了前線再說,好在劉長恭將軍正在那裡,也可以幫著我瞭解敵情。”
蕭國舅假惺惺的又堅持一下,陳應良還是婉言拒絕,裴妻又邀請眾人到客廳小坐,眾人都接受了邀請,隨著裴妻到了堂上坐下,下人再奉茶時,怪事發生了,蕭國舅、段達和元文都面前都放上了茶水,陳應良面前卻是空空蕩蕩。見此情景,蕭國舅等人當然是心中暗樂,幸災樂禍,裴妻卻是向下人呵斥道:“瞎眼了?為什麼不給陳大將軍上茶?”
“夫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