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發起火來連蘇右相都能直接貶職為民,小侄年輕才淺,若是貿然進諫激怒陛下,下場必然比蘇右相更慘。”
“你承擔不起,那老夫就承擔得起了?”來護兒更是冷笑。
“前輩,你承擔得起。”陳應良鄭重說道:“陛下三次親征高句麗,連宇文柱國都必須在陛下面前聽令,惟有前輩你三次獨統水師,自成一體,足以證明陛下對你的信任寵愛還在宇文柱國之上,所以就算前輩你進諫失敗,陛下也最多隻是不予採納,不會對你有什麼重的處罰。”
“小侄就不同了。”陳應良苦笑道:“小侄的根基太淺,如果進諫失敗,惹惱陛下,不要說是丟官罷職了,殺頭抄家都有可能。”
“當然,小侄也不是怕送命,小侄只是想留下有用之身,為陛下、為朝廷、為大隋天下多做一些事。”陳應良又補充道:“小侄知道,以陛下的暴躁固執脾氣,那怕是叔父你出面勸諫,陛下都不一定會聽從採納。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小侄就必須得繼續留在東都這個天下腹心之地,為陛下保衛東都,也為朝廷平定四方叛亂,但小侄如果因為勸諫陛下而遭到不測,就是想為陛下和朝廷做這些事都再沒有機會了。”
雖說是無恥狡辯,但陳喪良這番話還是打動了一點來護兒,讓來護兒陷入沉思盤算,旁邊的來整卻是越聽越來氣,又怒道:“陳熊渠,你要留下有用之身,為朝廷平定四方叛亂?那為什麼不讓我父親留下有用之身,為朝廷和陛下平定四方叛亂?”
“來整兄,因為陛下每一次出巡,都把來叔父帶在了身邊。”陳應良輕聲答道:“來叔父又是江都人,陛下再次出巡江都,來叔父幾乎是註定要跟隨陛下南巡。我卻不同,我有機會留在東都。”
說到這,陳應良頓了一頓,又柔聲說道:“叔父,兄長,我再說一句厚顏狂妄的話,眼下的東都洛陽城內,能夠輔佐越王陛下確保東都洛陽安全無虞的人不多,我就是其中之一。你們總不希望象上次一樣,讓一場彈指可滅的小叛亂,也直接威脅到東都的安全吧?”
來整終於閉上了嘴巴,心裡也頗認同陳應良的狂妄言語,現在東都城裡能夠幫著楊侗鎮守東都而不出意外的人確實不多,陳應良也確實是其中之一。但認同歸認同,來整稍一盤算後,還是又轉向了來護兒,勸說道:“父親,不能冒險,你雖然深獲聖寵,但是陛下的脾氣還是太暴躁了一些,根本聽不進逆耳忠言,那怕是你勸諫,也都要冒很大風險。”
陳應良來勸來護兒當這個出頭鳥,本來就是為了給裴矩一個交代,來護兒不答應陳應良還更省事,所以陳應良馬上又拱手說道:“叔父,小侄知道這件事風險很大,你不答應也沒關係,你就當小侄從來沒有說過這些話就行了。小侄只想說,如果陛下決議南巡,那麼還請叔父在陛下進言,讓小侄輔佐越王殿下……。”
“不必多說了。”一直在沉默盤算的來護兒突然開口,打斷了陳應良想留在東都的話,然後來護兒又說道:“我答應你,出面勸諫陛下不再南巡。”
“答應了?”根本就不希望來護兒答應的陳喪良頓時傻了眼。
“父親!”來整也是驚叫出聲。
“不必多言。”來護兒揮手讓兒子閉嘴,神情還異常的莊重,平靜說道:“就算沒有應良賢侄的勸說,陛下倘若決定南巡,我也會極力勸諫。你我父子身為人臣,在主憂國難之際,若不盡到人臣之責,又如何能對得起似海君恩,大隋江山社稷?我意已決,孩兒不必再勸。”
素來聽話的來整乖乖閉嘴,來護兒又轉向陳應良說道:“應良,雖然你沒有說,但我還是猜得到,你今天不是代表你一個人,你也沒有能力和膽量在宮中設定耳目——回去告訴裴左相,這個出頭鳥我來當,風險我來冒,但我只要稍微說動陛下,還請他們儘快伸出援手,幫助我力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