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瘋子……”顧惜朝被他的瘋狂想法嚇得忘了羞怯,抬頭楞看著他。
清亮的眼神讓人直沉溺進去,再拔不出來,戚少商盯了半晌喃喃道:“我的確是個瘋子……”語罷,俯頭擒住他唇,細細吻咬起來,良久才將人放開。
昨夜還繾綣不分你我,再見面卻是你死我活,怎能不叫人發瘋?
“惜朝,別回去了,找個地方隱起來,等逆水寒的事一結束,我就去找你,如何?”戚少商眼裡閃著光,一路逃亡過來,雖然千辛萬苦,卻沒有哪樣折磨比和他生死相博更痛苦。
顧惜朝何嘗不也是這麼苦過來的,只是他必須堅持下去,這一路若不是有他梗著,戚少商也不知死多少回了。
再轉念想到傅宗書龐大的根節,不由眼神一暗,道:“傅宗書的勢力不又只在朝廷裡,連九幽都替他賣命,我能躲哪裡去?”幽幽嘆了口氣,“一旦被發現我有二心,只怕……你連我的屍骨也見不著的……”
戚少商聽他說的悲切,心下大慟,將人摟得死緊,生怕真如他所說的,轉眼間消失無蹤。
分別在即,自是依依不捨,怎奈時不我待,眼看著天邊紅霞皆數褪淨,顧惜朝知道不能再延誤下去,只得抽離戚少商懷抱,整裝欲發。
臨上馬突然覺得腰上甚輕,才發覺落下了裝小斧的布包,“少商,那布包被你丟哪了?”
戚少商想起昨天硬是從他包裡搶了小藥瓶的情景,自知理虧,俯身鑽進葦叢搜找,不多時鑽了出來,布包是找到了,手裡卻還多了一物——豔紅色的小香包!
“奇怪,荒郊野嶺的,怎麼有這女人事物,而且還是簇新的?”顧惜朝警覺的皺起眉頭,聯想到昨天荒唐時候聽到的響動。
“再拖下去你真不用回營了。”戚少商遞過布包,一邊不露聲色的把香包揣進懷裡。
這香包,他認得。也許,是該攤牌的時候了。
顧惜朝確實來不及多做計較,牽過馬剛翻身上去,“哎呀”一聲差點又跌了下來。
自股及腰一陣陣的抽疼,蹂躪了一夜的後穴,一觸到馬鞍,更是疼得連汗都冒了出來,顧惜朝想起要騎幾十裡的路,登時面如死灰。
正俯在馬背上不知如何是好,那罪魁禍首卻輕輕一躍,跟著翻上馬背來,從身後摟住他,小心翼翼將人側過身橫抱在懷裡。
“你……”顧惜朝臉上一紅,免去跨騎的姿勢,又被攔腰摟著貼在寬闊的胸膛上,苦楚確是減少了許多,但是一想到戚少商說的要送他回去,心裡又大不安起來,“你真要送我回去?那可是自投羅網啊,黃金鱗都在那裡等著……”
“駕!”戚少商不等他說完,已催動坐騎,發足奔去。
顧惜朝知道戚少商的脾氣,一旦決定了的事,別說九頭牛拉不回來,就是九百頭也未必能撼他一下,索性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安安穩穩靠了下去。
目之所及,正是他左肩上那撮被自己汙染了的毛皮,欲液早已凝固,顏色上倒不怎麼分明,只是那些狐毛被黏結在一起,幹了後一簇一簇的變成了硬刺,顧惜朝紅著臉把那些硬刺梳理了幾下,小聲問道:“果真不去洗掉麼?”
戚少商只是一笑,低頭在他額上印上一吻,柔聲道:“有空在這裡擔心我的斗篷,倒不如抓緊時間小眯一會,快到了我叫你。”
“嗯……”顧惜朝已在馬背上顛簸了一會,倦意濃重,乖乖地摟住戚少商的腰,閉目養神,心裡卻是一陣陣的甜蜜,只盼著時間能停在此刻,不問過去,不管將來。
賓士中顛了幾下,顧惜朝迷迷糊糊抬眼,看到的正是戚少商專注趕路的側臉,飽經挫折卻依然剛毅的面孔,明亮堅定的眼神直視著遠方。
顧惜朝突然感到無比的安心,或許前面的路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