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擅闖它的巢穴,蓄意挑釁它。很不巧,小哈迪斯要做的,就是闖進它的巢穴,取走它的毒液。
他告訴納西索斯:「冬天的時候,許德拉躲在巢穴裡呼呼大睡,它肯定會流下有些口涎,那是最致命的毒液。」比起蛇口取毒,這樣做倒是簡單,不容易出差錯。
納西索斯便陪著他一起去冒險。趁著許德拉出門散步,他們捉了幾隻山雀負責盯梢,然後對視一眼,毫不遲疑地邁進山洞,向許德拉的巢穴走去。
那巢穴常年不見陽光,地上全是濕漉漉的青苔,散發出淡淡的黴味。納西索斯提醒小哈迪斯:「小心腳下。」說著,捧出一顆明珠,點亮了山洞的內壁。
滴答,一顆帶著潮味的水珠從洞穴低矮的頂部掉下來,砸在地上。納西索斯低頭看去,地面是許德拉龐大的身體拖行而過的痕跡,更遠的地方有一個水潭,看不出深淺。納西索斯猜測,那是許德拉泡澡的地方。還挺會享受。
「先等一下。」
他拉住小哈迪斯,謹慎地丟出一枚野果。那是西奧多叼來的,非要塞在他儲物空間儲存。
咕咚一聲,野果很快沉入水中。
沒有動靜。
「沒有危險,走吧。」
小哈迪斯說著,往前走去。
納西索斯再次拉住他:「你又不知道水有多深,走什麼走?」
說著,納西索斯搶在前面,試了試水的深度。水潭的深度差不多到了他的腰際,小哈迪斯個子太矮,是沒辦法自己過去的。納西索斯忍著潭水的冰涼,朝他招手:「過來。」
他把手中的明珠遞給小哈迪斯:「你幫我拿著這個。」
明珠照亮了一方天地,小哈迪斯能夠看見納西索斯的衣服散開在水裡,像盛開了一朵美麗的花。哪怕開在最昏暗的地方,依舊美得驚人。
「快點拿好。」
聽到納西索斯的催促,小哈迪斯反應過來,接過明珠。不等他再說些什麼,納西索斯手臂一伸,把他撈進懷裡,託在自己的臂彎。
「你幹什麼?!」
又是那股沁人的花香,溫暖的味道,小哈迪斯有些無措。
納西索斯把他攬得更緊:「別動,我帶你過去。」
坦白說,納西索斯的手臂並不粗壯,但是小哈迪斯坐在他的臂彎卻覺得很有安全感。他像被雨水淋濕的小鳥,小心翼翼把自己挨向溫暖的地方,虛虛地蹭著納西索斯捲曲的棕發。
真好啊。
先是被擁抱,然後被託在臂彎。
那是父神母神都沒有給過他的體驗……
他何其幸運,遇到了納西索斯。
他說,他是為他而來。
真好,他一定是奧林匹斯最幸運的神。
渡過深潭,小哈迪斯順利採集到了許德拉的毒液,他們又重新淌水,出了山洞。
一切順利得不行,好像春天的風就該這麼吹,小鳥就該嘰嘰喳喳的叫。重新站在陽光底下,小哈迪斯顯然放鬆了不少,他長舒一口氣,正要和納西索斯說話,卻聽見一聲暴喝,緊接著是八聲同樣的怒喝,重重疊疊,好像驚雷在天上迴蕩。
「該死的傢伙,竟敢擅闖我的洞穴!今天就要你把命留下——!」
留下——!
留下——!
留下——!
盯梢的山雀撲扇著翅膀,驚慌的飛散,大樹都發出簌簌的聲音,好像不堪許德拉的恫嚇。小哈迪斯暗道不好,但依舊鎮定。他不忘提醒納西索斯:「保護好你自己!」
許德拉裹夾著腥風,向他們急奔而來。
納西索斯不敢大意,先用水澤神力給小哈迪斯凝聚了一道屏障。他有些擔心自己的神力無法在回憶裡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