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言鬆開了裴珈禾的手腕,指腹卻在上面安撫般輕輕地蹭了蹭,忽而眨了眨眼,壓低聲音道歉,“對不起,嫂子。”
“我弄疼你了。”
陸雲祁起身,兩個人之間終於拉開些距離,他主動岔開話題道:“嫂子怎麼這麼晚還沒休息?是不舒服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裴珈禾道:“我下來倒杯水喝。”
又道:“我下次不會再認錯了,剛剛真的很抱歉,雲祁。”
陸雲祁聞言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死纏爛打地撒嬌賣乖,而是道:“那我先上樓了,嫂子晚安。”
裴珈禾依舊維持著剛剛被壓制住的姿態沒有動,直到陸雲祁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他才像是劫後餘生般喘了口氣,那股意味不明的膠著和痴纏的氣息也終於慢慢散去。
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掐痕,裴珈禾心不在焉地看著遠處,目光沒有著落,卻似乎還能看到陸雲祁落寞的背影。
應該是……知難而退了吧?
陸雲祁關上房門,沒有開燈的屋內一片黑沉,他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倚在門上久久沒動。晚香玉的氣味像是仍然縈繞在鼻息之間,他抬起手嗅聞著自己的指腹,資訊素的氣味雖然淡卻很明晰,像是夏夜的晚風,輕輕柔柔地拂過他的面頰。
他起了一些微妙的反應。
他走得匆忙當然不是因為裴珈禾拒絕的姿態。
而是再待下去,恐怕就要讓嫂子看到些他暫時還接受不了的東西了。
陸雲祁的呼吸有些粗重,他並不在乎裴珈禾究竟是什麼意思,真把他認成陸雲琛也沒關係,反正陸雲琛已經死了,他才是現在真正站在裴珈禾身邊的人。
故意裝作無事發生來試探他也罷。
他無暇去思考更多的東西,裴珈禾那一句“你抓得我很痛”讓他有些神智不清,是在撒嬌嗎?
應該是很怕疼。
他今晚差一點又要因為陸雲琛哭了。
但是沒關係,他有足夠多的時間和精力,一點一點取而代之。
苦橙酸澀的氣味陡然炸開,陸雲祁眯著眼睛長長地呼了口氣,乾脆把衣服脫了,赤著腳進浴室洗澡。
陽臺窗戶大開,冷風倒灌,陸雲祁卻像感覺不到一樣,滿身的精力無處發洩,洗完澡出來又跑去了健身房。
他一整晚沒睡。
第二天早上七點甚至不緊不慢做起了早飯。
裴珈禾生病的這段時間裡基本都是周敘簡將三餐給他端到樓上去,今天難得下樓,還換好了衣裳,聽到動靜的陸雲祁從廚房裡探出腦袋,身上繫著黃色小花圍裙,格外開朗地道:“嫂子早上好。”
裴珈禾有些意外,頓了一下才道:“早上好。”
他看著陸雲祁那張能把人眼睛閃瞎的笑臉有些恍惚,昨晚的一切像是沒有發生過一般,兩個人默契地不再提起,周敘簡的視線卻在他們之間繞了一圈,眉頭微皺。
陸雲祁端了三碗紫菜蝦皮小餛飩,很好心地分給周敘簡一碗,一邊熱情地分配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