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罪業深重,今生又未能恪守清規戒律,以致為本寺惹下無窮禍患,恭請方丈重重責罰。”菊劍道:“主人,你也別做什麼勞什子的和尚啦,大夥兒不如回縹緲峰去罷,在這兒青菜豆腐,沒半點油水,又得受人管束,有什麼好!”竹劍指著玄慈道:“老和尚,你言語中對我們主人若有得罪,我四姊妹對你可也不客氣啦,你還是多加小心為妙。”虛竹連連喝止,說道:“你們不得無禮,怎麼到寺裡胡鬧?唉,快快住嘴。”四姊妹卻你一言我一語,咭咭呱呱的,竟將玄慈等高僧視若無物。少林群僧相顧駭然,眼見四姊妹相貌一模一樣,明媚秀美,嬌憨活潑,一派無法無天,實不知是什麼來頭。原來四姝是大雪山下的貧家女兒,其母已生下七個兒女,再加上一胎四女,實在無力養育,生下後便棄在雪地之中。適逢童姥在雪山採藥,聽到啼哭,見是相貌相同的四個女嬰,覺得有趣,便攜回靈鷲宮撫養長大,授以武功。四姝從未下過縹緲峰一步,又怎懂得人情世故、大小輩份?她們生平只聽童姥一人吩咐。待虛竹接為靈鷲宮主人,她們也就死心塌地的侍奉。只是虛竹溫和謙遜,遠不如童姥御下有威,她們對之就不怎麼懼怕,只知對主人忠心耿耿,渾不知這些胡鬧妄為有什麼不該。玄慈說道:“除玄字輩眾位師兄弟外,餘僧各歸僧房。慧輪留下。”眾僧齊聲答應,按著輩份魚貫而出。片刻之間,大雄寶殿上只留著三十餘名玄字輩的老僧,虛竹的師父慧輪,以及虛竹和靈鷲宮四女。
慧輪也在佛像前跪倒,說道:“弟子教誨無方,座下出了這等孽徒,請方丈重罰。”
竹劍噗哧一笑,說道:“憑你這點兒微末功夫,也配做我主人的師父?前天晚上松樹林中,連絆你八交的那個蒙面人,便是我二姊了,我說呢,你的功夫實在稀鬆平常。”虛竹暗暗叫苦:“糟糕,糟糕!她們連我師父也戲弄了。”又聽蘭劍笑道:“我聽緣根說,你是咱們主人的師父,便來考較考較你。三妹今日倘若不說,只怕你永遠不知道前晚怎麼會連摔八個筋斗,哈哈,嘻嘻,有趣,有趣!”
玄慈道:“玄慚、玄愧、玄念、玄淨四位師弟,請四位女施主不可妄言妄動。”四名老僧躬身道:“是!”轉身向四女道:“方丈法旨,請四位不可妄言妄動。”梅劍笑道:“我們偏偏要妄言妄動,你管得著麼?”四僧齊聲道:“如此得罪了!”僧袍一揚,雙手隔著衣袖分拿四女的手腕。玄慚使的是“龍爪功”,玄愧使的是“虎爪手”,玄念使的是“魔爪功”,玄淨使的則是“少林擒拿十八打”,招數不同,卻均是少林派的精妙武功。四女中除了菊劍外,三女的長劍都已被鳩摩智削斷。菊劍長劍抖動,護住了三個姊妹。梅蘭竹三女各使斷劍,從菊劍的劍光下攻將過來。虛竹叫道:“拋劍,拋劍!不可動手!”
四姝聽得主人呼喝,都是一怔,手中兵刃便沒敢全力施為。四女的武功本來遠不及四位玄字輩高僧,一失先機,立時便分給四僧拿住。梅劍用力一掙,沒能掙脫,嗔道:“咱們聽主人的話,才對你們客氣,哎喲,痛死了,你捏得這麼重幹什麼?”蘭劍叫道:“小賊禿,快放開我。”抓住她手腕的玄愧大師鬚眉皆白,已七十來歲年紀,她卻呼之為“小賊禿”。竹劍道:“你再不放手,我可要罵你老婆了。”菊劍道:“我吐他口水。”一口唾液,向玄淨噴去。玄淨側頭讓過,手指加勁,菊劍只痛得“哎唷,哎唷”大叫。大雄寶殿本來是莊嚴佛地,霎時間成了小兒女的鶯啼燕叱之場。
玄慈道:“四位女施主安靜毋躁,若再出聲,四位師弟便點了她們的啞穴。”四姝一聽要點啞穴,都覺不是玩的,嘟起了嘴不敢作聲。玄慚等四位大師便也放開了她們手腕,站在一旁監視。玄慈道:“虛竹,你將經過情由,從頭說來,休得稍有隱瞞。”虛竹道:“是。弟子誠心稟告。”當下將如何奉方丈之命下山投帖,如何遇到玄難、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