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不屑,“都出了五服,兩家也從來沒什麼來往。當初今上第一次登基時的時候,那崔氏對著我們何等趾高氣揚,還讓你阿婆給她行禮呢。幸而他們夫妻短命早死,不然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擠兌我們這房。”
丹菲眼珠一轉,道:“夫人,恕小女多嘴。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宜國公主是從突厥跑回來的,沒準還知道不少沙鳴的事呢。”
段夫人猛地睜開眼,“你這話說得有理。她想來看我們崔家的笑話,我也想問問她和親的細節呢。”
崔熙萱鬆了口氣,“我這就去回個信,明日掃階以待。”
劉玉錦實在好奇,問:“這宜國公主同臨淄郡王有什麼關係?”
丹菲急忙瞪她。
段夫人倒不以為然,笑道:“這李碧苒,可是臨淄郡王的紅顏知己。”
“紅顏知己?”丹菲也驚訝,“臨淄郡王這樣年輕英俊的王子,紅顏知己必定無數,宜國公主有何特別的?”
“紅顏知己多,可李碧苒——那時她還姓韋,如臨淄郡王自己說,是他‘一生難求’的紅顏知己,所以想要納為側妃呢。”段夫人冷笑,“臨淄郡王九歲就成親,同王妃是青梅竹馬,只是一直沒有子嗣。所以當時,他要納個側妃,也不是不行的。”
“宜國公主不是上洛王之女麼?”劉玉錦問,“王女怎麼能做側妃?”
“上洛王韋溫當時還沒有封王,不過是個鄉下九品小吏。宜國公主又是他家婢生女,連庶出都不如。所以這事當時說起來,倒也尋常。臨淄郡王風流多情,王妃也大度,眾人都當郡王會納了她。”
“那後來宜國公主怎麼被送去和親了?”丹菲問。
段夫人笑道:“當時今上被立為了太子,不久登基。韋皇后孃家雞犬升天,封了從兄做上洛王。李碧苒做了王女,再去做妾,就有些不妥了。恰好突厥可汗來求親,聖人就將她收為義女,嫁去突厥。”
幾個女孩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劉玉錦雖然極想見一見宜國公主,然後她和丹菲本身就是客,還有重孝在身,都不方便出席。
兩人返回下榻的院子的路上,劉玉錦唉聲嘆氣。丹菲忍不住道:“那個公主又不是什麼真公主,可是姓韋呢,又什麼好看的?”
劉玉錦打趣道,“我看你才有趣。你真的這麼喜歡段義雲,把他們段家的仇人,也當成自己的仇人了?”
“瞎說什麼呢?”丹菲似笑非笑地瞪她一眼,扭頭就見崔景鈺從院門那一頭跨了過來。
兩人一打照面。丹菲沒由來一陣心虛。
他聽到了?
崔景鈺顯然又在段夫人那裡碰了釘子,擺著一副生人勿近的臭臉,走近道:“明日宜國公主要來。”
“我們先前在夫人那裡,已經得知了。”丹菲道。
崔景鈺點了點頭,“公主規矩頗多,屆時府中會戒嚴。你們若不想惹麻煩,就呆在院中別出來。”
這話聽著十分刺耳,丹菲忍不住譏笑,“崔四郎久負盛名,我還以為你對付公主有絕招呢。”
這顯然是暗諷他和安樂公主的緋聞。
崔景鈺臉色又黑了一分,把手一甩,轉身走了。
劉玉錦拍了拍胸,“嚇死我了。他生得這麼俊,怎麼脾氣這麼壞?”
“我看他對段寧江就溫柔得很。”丹菲道,“見我們一文不名,瞧不起人罷了。”
公主蒞臨
縱使段夫人再瞧不起宜國公主的出身,公主蒞臨也並不是一件尋常小事。崔府的奴僕灑掃庭院,修整花枝,將整座府邸收拾了一番,以準備迎接公主的來訪。
宜國公主的車駕到達,奴僕們便忙碌了起來。
丹菲和劉玉錦在房中做著針線活,隱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