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后——有刺客!有刺客——”
丹菲扭頭,就見韋太后正由宮人簇擁著,走上游廊。賀婁尚宮見公孫神愛狀若瘋婦一般撲來,急忙挺身擋在韋太后身前。
公孫神愛奔到跟前,撲在韋太后腳下,哭喊道:“那段氏……不,曹氏是要殺我,還要殺您呀!”
丹菲如墜冰窟,渾身僵冷。
韋太后一臉莫名其妙,“到底是誰要刺殺我?”
“是她!”公孫神愛扭頭指向面無人色的丹菲,“她不是段寧江!她叫曹丹菲,她是曹永璋之女!她進宮來是為了刺殺您的——”
晴空霹靂不為過。韋太后愕然。所有宮人都瞠目結舌地望著丹菲。
年輕宮人不清楚這曹永璋是何人,可老一輩如賀婁尚宮,卻是清楚的。她們看丹菲的目光瞬間改變。
丹菲狠狠咬住舌尖,疼痛讓她鎮定下來。她快步走來,隔著一段距離跪下,磕頭道:“太后明鑑,奴乃段氏,這是有崔家人公認了的。公孫娘子因愛慕崔景鈺,嫉妒奴得崔郎歡心,酒後失智,信口雌黃。”
“不!不!”公孫神愛搖頭,“你就是曹氏。青州知州的夫人是你姨母。將她叫來認你!你還收著曹家的刀劍……崔家人沒見過段寧江,鈺郎才將你認錯了的。”
“娘子!”丹菲厲聲大喝,“當初突厥還未破城之際,鈺表兄就做客沙鳴,拜見了我父親兄長,亦親眼見過了我。你是說崔景鈺他睜眼瞎認錯了人,還是說他會有意隱瞞我的身份?”
公孫神愛好似受了當頭一棒,“他……早就見過你?”
丹菲白了她一眼,朝太后道:“驚擾太后,吾等罪該萬死。奴真不知公孫娘子這是受了什麼人的教唆,竟然說這些話……”
韋太后眉頭緊蹙,冷冷盯著丹菲:“你可知曹永璋此人?”
丹菲語氣平常道:“奴入宮後,聽教導女史講過。他好似曾經對先帝圖謀不軌?”
公孫神愛茫然地左右張望,醉醺醺道:“阿段,你不要以為你和鈺郎能在一起。你是他表妹,家道中落了,做妻不配,做妾不成。哈哈……”
“怎麼,我又變回阿段了?”丹菲道,“說到底,你果真是嫉妒我。”
“還不快扶你家娘子下去醒酒!”賀婁尚宮沒好氣地瞪了那個婢女一眼。
丹菲順勢道:“奴送公孫娘子回去吧。”
韋太后冷眼看她們匆匆離去,方慢慢地朝麟德殿的正殿走去。
“賀婁,你可還記得那個曹永璋?”
“奴自然記得。”賀婁尚宮道,“此人十分張狂,非但辱罵先帝,還譏諷您出身低微。此人一家三口後來死在火中,屍身燒得面目全非……若是詐死,也不是說不過去。”
韋太后沉吟著,“他孩子多大了?”
“他只有一女,若算起來……”賀婁尚宮遲疑了一下,“算起來,年紀確實和段氏一般大。”
韋太后停下了腳步,蹙眉道:“那個喝醉的,好像說阿段收著曹家之物?”
丹菲一走出韋太后的視線,就將公孫神愛丟給那婢女,拔腿就跑。
她一陣風奔回殿中,急切尋找著崔景鈺的身影,不留神一頭撞進一個男子懷中。
“你這沒頭蒼蠅似的,在做什麼?”段義雲笑吟吟地將她扶住。
“怕我就快要做個沒頭的人了!”丹菲一頭大汗地抓著他,“公孫神愛不知從何處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喝醉了酒,方才跑去同太后都說了。太后不好糊弄,定還會查我。我必須現在就出宮去!”
段義雲神色劇變,立刻拉著丹菲轉去一處屏風後。崔景鈺正和李隆基坐在一起喝酒談笑。
丹菲一看,氣不打一處來,跺腳道:“都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