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婁尚宮又道:“對了,東宮中的那個衛奉儀可同你是舊識?”
丹菲道:“是。我曾同她一道在掖庭為奴。”
賀婁尚宮道:“衛奉儀今日也在場,倒是為了勸阻太子,還被太子打傷了。皇后賞了她絹五十匹,把她提為昭訓了。她人還在側廳裡候著,你去頒賞吧。”
讓衛佳音對她磕頭謝恩的事,丹菲怎麼會錯過。她當即樂滋滋地帶著宮人朝側廳而去。
側廳之中,衛佳音帶著幾名宮婢坐在一側廊前的席墊上,正在低聲說笑。丹菲走近,就聽那幾個宮婢全都在恭維祝賀衛佳音晉升位分之事。衛佳音撥弄著手腕上一個紅寶金鐲,滿臉得意洋洋的喜色。
“娘子得了皇后另眼相看,以後就不用怕太子妃了。”一名宮婢道,“娘子如今只需爭取早日有孕。東宮中只得小皇孫一根獨苗,娘子可要給他添個小弟弟呀。”
衛佳音又笑得花枝亂顫。
丹菲冷笑著,揚聲道:“衛氏奉儀何在?”
衛佳音吃驚地望過來。她身邊一宮婢倨傲道:“這裡沒有奉儀,只有昭訓。”
丹菲冷掃她一眼,肅色道:“奴奉命來為衛氏奉儀頒賞。既然奉儀不在,那我們可回去覆命了。”
說罷帶著宮人就要走。
衛佳音急忙起身,賠笑道:“阿江何須如此?你又不是不認得我。”
丹菲漠然道:“奴奉命行事,一絲一毫俱按宮規而來,容不得行差踏錯。我們來找衛氏奉儀,尋不到人,自然就不用頒賞了。”
衛佳音暗自咬牙,強笑道:“阿江還是這般愛說笑。這婢子說著逗玩呢。我便是衛氏奉儀。”
丹菲這才正眼看她,從旁人手中接過一卷諭令。
衛佳音急忙帶著宮婢們跪下聽旨。
這諭令極其簡短,不過說衛佳音通曉大義,有婦德,封為太子昭訓。望其今後恪守婦道,侍奉太子。
衛佳音喜不自禁,磕頭謝恩。
丹菲把諭令交到她手中,這才朝她屈膝行了一禮,道:“這下,方可恭喜你了,衛昭訓。”
衛佳音也挺直了腰桿,輕蔑地看著丹菲,道:“阿江也不用嫉妒。你如今服侍皇后,也是旁的宮婢求不來的美差。”
丹菲啼笑皆非,看著衛佳音在那頭把玩賞賜之物,又尋思著做幾件新衣。衛佳音扯著一片羅絹在身上比劃,朝丹菲道:“阿江幫我看看,這顏色可襯我膚色?”
丹菲淡笑道:“太子妃反而捱了皇后的訓斥呢。昭訓何不低調些?”
衛佳音不以為然,“太子妃挨訓斥又不是我的錯。我這昭訓,可是我捱了太子責打才換來的。”
丹菲見她如此朽木不可雕,也懶得再勸誡她了。
經過今日一場鬧劇,太子到底還是捱了罰,被聖上勒令閉門思過。太子妃身為正妻亦被連累,捱了韋皇后一通訓斥。除了衛佳音外,丹菲也因機勇救人,受了帝后的獎賞。次日,孔家也託人給丹菲送來了禮,謝她救了孔華珍。
丹菲可不像衛佳音那般不識趣。她分了不少賞賜之物給身邊宮婢和上司女官,又掏錢讓膳房做了兩桌席面,請宮人們吃了一頓。於是她的人緣越發地好。再加上她為人親和低調,旁人有事找她幫忙,她總盡力而為,還顯得有幾分老實憨厚。
老實的人雖然容易被人佔便宜,可也往往最得人信任。於是宮婢們有些什麼煩惱,都樂意對著丹菲訴說。丹菲又是個絕佳的聽眾,聽的時候安靜親切,會給予恰到好處的寬慰,嘴巴又極緊,從不亂說。
長此以往,連柴尚宮和賀婁尚宮也漸漸對丹菲放下了戒心。不過韋皇后還是對她存著幾分芥蒂,每每和安樂公主等人商議秘事時,還是將她打發出去。
賀蘭奴兒聽說崔景鈺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