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來。女孩子們來不及停住馬,和野豬撞在了一起。
驚叫聲起,馬匹失控!場面霎時亂作一團。
“抓緊韁繩!”崔景鈺大喝一聲,策馬奔過去。其餘男子反應過來,也紛紛衝過去。
野豬橫衝直撞,忽然一匹馬受驚揚蹄,將馬背上的少女掀倒在地。
孔華珍騎術本不佳,重重跌在地上,摔得頭暈眼花。尖叫聲中,她張開眼,就見一頭壯碩的黑皮野豬朝自己衝了過來,黑影夾雜著獸類特有的腥臭迎面撲來。
孔華珍嚇得魂飛魄散,手腳發軟,不由得緊閉上眼。
千鈞一髮之際,一雙手自上方伸過來,將孔華珍一把抱了起來。
天旋地轉。孔華珍下意識反手緊緊抓住對方的衣襟。
崔景鈺吹了一聲口哨,胯下駿馬敏捷地避開野豬的衝擊,跳向一旁。他隨即折身,拉弓,箭如流星,正中野豬左眼,鑽進大腦。
野豬轟然一聲,倒地氣絕。剩下的兩頭野豬,也被追來的男人們亂箭射死。
危機解除,眾人皆鬆了一口氣,旋即喝彩,滿場一片口哨聲和鼓掌聲。
孔華珍這才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匹馬上,被一個男子摟在懷中。
她抬起頭,恰好崔景鈺低頭。四目相對,明媚的陽光照在崔景鈺俊朗分明的面孔上。孔華珍低垂下頭,臉頰漲紅如燒。
“娘子沒事吧?”崔景鈺低聲問,“剛才可摔著了?”
孔華珍搖頭,依舊不敢抬起頭。
孔家奴僕匆匆趕來。崔景鈺跳下馬,又將孔華珍扶了下來。
孔華珍腳一落地,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趔趄著跌回崔景鈺懷裡。
“這就摔傷了?”安樂驅馬而來,臉色冷漠地望著兩人,“孔娘子平日也該少看些書,多鍛鍊一下才是。我們大唐的女子,可不是那等嬌柔脆弱的琉璃扎花。還需得能經歷些風雨才好。”
孔華珍俏臉漲紅,硬生生推開了崔景鈺,轉而由家奴扶著。
“公主……所言甚是。是小女拖了後腿了。”
崔景鈺卻道:“本是我們男人防護不周,讓野豬衝撞了女眷,又怎麼是孔娘子的錯?”
安樂不悅地板著臉,想再挑點孔華珍的刺,又覺得太掉價,只得忍著。
“孔娘子既然傷了,就好生歇息吧。鈺郎,他們說西邊圍住了一群狐狸,你陪我去獵狐吧。”
崔景鈺卻道:“孔娘子有傷,我還需護送她回營地。公主請自便。”
說罷也不去看安樂臉色,扶著孔華珍上了軟轎,自己騎馬跟著,一同遠去了。
崔景鈺護送著孔華珍回到了孔家的帳前。孔家人聽說郎子送珍娘回來了,傾巢而出,爭相看女婿。
孔華珍父母雙亡,養在伯父伯母膝下。孔大郎夫婦將她視如己出,看崔景鈺的眼光就更挑剔了幾分。崔景鈺美名遠播,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年輕的男子極俊美出色,氣度雍容優雅,儀態謙遜得恰到好處。
孔伯母越看越滿意,就是顧及崔景鈺和安樂公主的傳聞,私下將跟著孔華珍的婢女喚來,問:“今日女郎同安樂公主去射獵,公主態度如何。”
孔華珍沒少受安樂的氣。兩個婢女憋了大半天,此刻爭先恐後地訴苦。
“公主待娘子好似奴婢一般,雖不至於呼來喝去,可動輒出言譏諷嘲弄。也幸好娘子有氣度,不同她計較。”
“崔郎倒是維護娘子。安樂公主見他送娘子回來,臉都青了一層呢。”
“也不見得。”一個年長一些的婢女道,“我看崔四郎同安樂公主平日也挺親密的。公主同他拉手扶腰,他也不避諱。”
孔伯母憂心忡忡地問孔華珍,“你都看到了,是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