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乍分,鐳射乍斂。
幽冥教主飛縱出兩丈外,道髻不見了,發散如飛蓬,背領上的拂塵和杏黃旗齊腰而折,與斷了的黃金法針一起飛走了!
人向下一挫,一長身,淡談身影飄入樹林,一閃不見形影俱消。
禹秋田剛想追,遠處人影來勢似流光。
“丫頭……”九州游龍駭然驚呼。
禹秋田渾身大汗,但握劍的手穩定如鑄,聞聲扭頭一看,斷然放棄追殺幽冥教主的舉動。
“小冰,你怎麼來這裡?”他大叫,飛步迎上。
夏冰的天遁術是輕功一絕,幾乎難辨形影。但九州游龍也練了天遁術,禹秋田更是高明,神目如電,在他眼中,小姑娘的面貌也纖毫俱現。
夏冰姑娘飛掠而至,臉色灰敗。
“仲秋哥……”她撲入禹秋田懷中,渾身戰粟,聲淚俱下:“紅姬姐她……她……”
“別哭,鎮靜些,說。”禹秋田丟掉劍緊抱伎她:“不要……哭……”
不祥的預感,浪潮般襲擊著他,只感到心向下一沉,手腳有點發虛。
長久相處,他鋼鐵般堅固的心中城堡,已任由千幻夜叉的倩影,悄俏地進入城堡的深處了。
出道以來,他把自己的心鎖起來,摒絕情感波濤的侵擾,不容許女性進入他心中的城堡。
刀頭舔血,生死無常,今天躺下去,明天可能就爬不起米。
生死榮辱,他一肩承擔,沒有理由讓心愛的人牽腸掛肚,沒有理由為心愛的人哭泣。這一讓一為,影響了他向異性伸出的感情之手,不得不硬起心腸收回來,自築藩籬,情絲早斬。
當然,這也與他的男性自尊有關,他是一個個性剛強的人,對受到異性冷嘲熱諷不習慣,但他自己沒發現自己的缺點:他自己就是一個喜歡冷嘲熱諷異性的人。
因為他早已決定在行道期間,拒絕異性進入他的心扉,拒絕異性投入他的感情生活,和刀頭舔血的玩命生活,冷嘲熱諷,正是他拒絕異性的法寶。
但與千幻夜叉,感情的發展有了變化。起初,他本能地排拒;後米,分而又合,千幻夜叉改變了態度,他心中總算漸漸有了千幻夜叉的影子。
日久情生,接觸愈頻繁,愈能產生關切的情懷,兩顆心便會逐漸拉近。
當然,這僅指雙方意氣相投的人而言。兩個情不投意不合的男女,睡在一起也湧不起感情的波瀾,甚至會相互仇視。
千幻夜叉早已對他傾心,重逢時又刻意接近他,她不再是女強人,情根深種默默地奉獻出愛心,愛得很苦,但也快樂。
他的心防,已在不知不覺間被千幻夜叉攻開了。
他心跳加劇,手腳發虛,意識中,他已經知道千幻夜叉出了不測變放。
夏冰姑娘的不期出現,就是不測變故的徵兆。
“紅姐她……她被……被祝堡主擄走了……”夏冰發瘋似的哭泣叫喊。
“丫頭,你們是怎麼來的?”九州游龍焦急萬分沉聲問。
“先不要責備她。”禹秋田說:“小冰,何時?何地?”
“剛才……小村街……”
“不要急,把經過告訴我。”他儘量壓抑心潮,儘量以溫和的語音詢問,不時輕拍姑娘的肩背,以穩定姑娘的情緒。
他的確由衷地喜愛這位小妹妹,姑娘乖巧柔順,天真無邪,把他看成可以依賴的人,羞澀可愛纏定了他,他也回報以疼愛小妹妹的溫情。
他卻不知,小姑娘人小鬼大,逸園目擊他和郎秀英親熱,自然而然地突然從一個天真無邪,一無所知的純情少女,蛻變成心智生理半成熟的大姑娘。
迄今為止,他還不知道小姑娘的內心深處,並沒把他看成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