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摸,臉上有兩行淚痕,打溼了衣襟。
“今日落淚為那般?”暗自呢喃,他已經記不起上一回落淚是哪一年的事了。
片刻神識落在明惠的禪房,聽到了他最後的那一句話。
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問道:“為何秋風是剪刀?”
坐在禪房中的明惠一楞,隨後淡淡笑了起來,左手拈花,右手指著空中。
淡淡地笑著說道:“好你個傢伙,居然偷聽師兄的說話。”
“師兄,為何秋風是剪刀?”李夜繼續問道。
明惠聞言輕嘆一聲,道:“你年紀還小,不能體會這些愁緒豈不知,歲月似刀,催人老麼?秋風瑟瑟秋葉盡,隨風颳來似剪刀”
李夜嘿嘿一笑,咧嘴笑道:“想不到師兄還會作詩,實在難得。”
“你要過來煮茶麼?”明惠淡淡地笑道。
李夜搖搖頭,回道:“算了,我緩緩勁,一會再抄經文”
“你既然無心,為何亂我心境?”
明惠嗔了他一句,隨後手指一揮,打散了李夜的神識。
心湖漸亂,泛起了漣漪的他,這會哪有心思去找明惠煮茶論道,先理清楚心中的那一團亂麻,才是道理。
收起鐵琴,轉身進屋取了一張湖紙,又將桌上的硯臺和狼毫端到院子裡的石臺上,打了泉水的溼了硯臺,伸出左手漫不經心地磨起墨來。
結束與明惠的對話,收回神識的他,又回到了剛才的思緒中。
心道只不過彈了古人的一首曲調,為何自己會莫名其妙的落淚?還是秋風漸起,感時傷懷了。
墨已磨滿,伸手拿起狼毫,順著思緒往紙上落筆,沒想到還是那首《白頭吟》。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聞君有兩意,故來決絕?自己要跟誰決絕?為何決絕?
用力甩了甩頭,暗自叨叨:“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難道就是眼下這種情形麼?不知道鳳凰山上的小姐姐,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是否已經將自己遺忘?”
心裡神遊一通,手下的狼毫卻沒有停下。
不一會一幅小楷就躍然紙上,看上去雖然靜美秀氣,卻掩不住那一絲的劍意從紙上漫延開來。
放下狼毫,端起杯子喝了幾口涼茶。
想了想這樣的詩句放在般若寺中實在不合時宜。
便掏出火摺子,隨手一劃,輕吹一口,點著了邊角,看著它慢慢燃燒,彷彿墨下的劍意也在火焰中跳動,直欲脫紙而出。
就在此時,從四方城往中域的路上,東方玉兒跟蘇清月坐在馬車裡,靠在窗邊的小女孩突然一陣心悸,一種莫名的失落湧上心頭。
睜開烏黑的大眼睛,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師傅,不知道如何開口描述此時的心情。
蘇清月怔了怔,看著她說:“怎麼麼?閉眼養神也會做惡夢?”
東方玉兒搖搖頭,沒有將心裡的滋味說出,也不知道如何述說。
難道說遠方有人在思念自己?
只是這樣的裡,又有誰會思念自己?
將軍府的花園,小姐姐正在樹下練劍。
興致正好,卻突然心中一陣悸動,手中的淑女劍拿捏不住,咣鐺一聲掉在地上,嚇壞了在花廳前聊天的林月如和許靜雲。
“兒雙,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會脫力?”許靜雲眉頭皺了一下。
小姐姐沒有回話,只是伸手將地上的淑女劍撿起。
轉身回到花廳挨著林月如坐下,一言不發,望著天空發呆。
林月如伸手撫摸著她的長髮,輕嘆了一聲道:“這又是為何?”
“不知道,就是莫名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