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荒原上賓士了二個時辰,終於趕到了兩域交界處的泗水鎮,車伕在先生的吩咐下找了一家看上去比較清爽的客棧停下。
等先生扶李夜下了馬車,李紅袖和沐沐已經騎著黑馬追了下來,將黑馬交給客棧的夥計,一行人拍著身上的風塵往裡走了進去。
要了幾間客房後,李紅袖拉著沐沐就急匆匆地上去了。
“夥計,麻煩讓人給我房裡送二大桶熱水。”李夜取出一枚銀幣遞給招呼他的夥計。
客棧的夥計接過銀幣,笑著回道:“客人請先上去,我這就讓人給您送去。”
李夜點點頭,跟在先生的身後往客棧的樓上走去。
“需要我幫忙嗎?”先生看著脫衣服的李夜,皺了一下眉頭,他分明看見李夜皺了一下眉頭,想是傷口很深。
“不用麻煩先生,這些小傷,我還受得了。”李夜脫下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了裡面貼身的鐵甲。
皺著眉頭道:“這黑衣人用的是細劍,正好從這鐵甲縫裡刺了進去,還好我有無相法身已經是六重入門,否則這條手臂就廢了。”
說完取出一堆藥草,倒在鋪在地上的衣服上,然後取出幾樣金創藥,用小刀刀碎,丟進了熱水桶裡,然後拎著桶進了浴房
先生眉頭微蹙,沒有說話,走進房去休息。
“哇”李夜輕輕地叫了一聲,忍受著藥草對右臂上傷口的刺激。
“傷口如何,需要我幫你看一看麼?”已經躺下來的先生喊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解決。”李夜忍痛回道。
此刻的他已經是淚如雨下,想不到這細劍已經傷到了右臂的骨頭,才九歲的他,終於忍受不住如此的痛楚,趴在浴桶上輕輕地抽泣了起來。
不到十歲的他,已經經歷了二次生死搏殺,二次都受了重傷,如果不是跟先生修行了《無相法身》,此刻的他恐怕早就已經輪迴轉世了。
先生在房間裡聽著李夜的抽泣聲,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輕輕地自言自語:“你們今天今天犯下的罪孽,都將在往後的日子裡一一回報!”
先生不會替李夜報仇,他要等著李夜慢慢地修行,慢慢地長大後自己去討回這些公道。
李夜在浴桶中泡了半個時辰,洗乾淨了身上的泥汙和身漬,換了一件白色的麻衣,走了出來,看著閉著眼睛在床上歇息的先生,他悄悄地推開房門,朝樓下走去。
走到樓下,靠著視窗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夥計,麻煩給我沏一壺今年的春茶,謝謝。”李夜看著站在櫃檯裡的夥計輕聲吩咐道。
夥計一看是給他銀幣的李夜,當即笑著回道:“小先生請稍等,我這就吩咐人給您送來。”
李夜點點頭,轉過頭看向窗外的街道和行人。
泡了藥浴,換上藥草,洗乾淨身上的風塵,此時的他心情也好了許多,心想佛說人間有八難,看來我是要一一去體會了。
“小先生,我可以坐在這裡跟你喝上一杯茶麼?”正在沉思的李夜,扭過頭卻見一個五十來歲,身穿一身灰色的袍子,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有著跟先生一樣清瘦身材的男子坐在了他的桌子邊上,微笑著看著他。
李夜微微蹙眉,想著樓上的先生的模樣居然跟面前這個男子有幾分相似之處,說道:“這堂內有許多空桌,先生為何唯獨要跟我擠在一起?”
“老夫進來看你順眼,再說年紀大了害怕孤獨,出門在外想找個人說說話,這個理由可以麼?”身穿灰色袍子的男子笑著說。
李夜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家先生說:出門在外不能隨便相信別人,難道先生不怕我是一個壞人?或者者先生您就是一個笑裡藏刀的人呢?我先告訴您,我是一個將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