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沒有人知道為何杏園酒坊為何早早便把鋪門關了,因為眼下的小鎮風平浪靜,按道理是不可能的事情。
喝了兩杯酒,吃了半隻燒雞一小黑,不停喃喃自言自語,唸叨了半天,才發現身邊少了一些什麼有趣的事情。
於是跑去隔壁找王如意玩耍,他要去看看那個剛剛來的小女孩。
貪杯的胡歌今夜多喝了兩杯,還沒喝二杯熱茶,便搖搖晃晃往自己的屋裡走去,說是酒後正是做夢的時候。
他要去夢裡見見爹孃,看看小胖子和妹妹。
獨坐屋簷下,李修元守著一壺清茶,抬頭望去,今夜月半彎。
倒是星光滿天,點點星光灑落在他的身上,讓靜坐的他忘記要去點上一盞孤燈。
望月片刻,讓他心裡嘆了再嘆。
那一年的南雲城,草原大軍圍城之前,耶律齊於護城河邊,擺上桌椅,請他喝了三杯酒。
告訴他帶上沐沐早早離開,因為大軍第二天要攻城。
果然,草原的大祭師第二天施放了毒煙,讓南雲城的十萬大軍身上熱毒……
因為皇城內亂,二皇子斷了南疆大軍的供給,李修元放棄了跟耶律齊縱馬草原的夢想,帶領大軍揮師北上。
閉上眼睛回首往事,往事如煙盡在夢裡。
捧著一杯清茶,望著漫天的清輝,李修元分明有一種如在夢裡的錯覺,即便家門就在前方不遠處。
雖然父母親人已經跟著先生去了異世修行。
可那依舊是他出生的地方,就像耶律齊一樣,跟自己打完了仗,依舊要回到自己生活過的那片星空之下。
而自己最後的星空又在哪裡?
不一會,花落雨抱著玩累了的耶律明珠過來進屋去歇息,小黑也跟搖搖晃晃地跟在後面。
跑過來喝了一杯涼茶之後,含糊不清地說了些什麼,也轉身進屋做夢去了。
未幾,便到了亥時。
只是當下的李修元並沒有一絲的睡意,他的眼前時而是已經輪迴了的無心,一會是九天之上的爹孃,一會是已經身死道消了的耶律齊。
那個跟自己刀劍相向,依舊管自己叫兄弟的草原漢子。
那個被自己女人出賣了的可憐之人,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讓從北海流落到草原的飛龍島的公主遇到了耶律王庭的王子。
本來是一個童話故事,卻因為公主心裡的仇恨無法消除,於是便有了惡念。
這一念生,便是萬水千山。
這一念滅,果然滄海桑田。
兩個沒有任何交集的人,最後卻上演了一出人間悲劇。
便是喝了兩杯黑豆酒,又飲了一壺春茶,李修元依舊無法排遣心中的鬱郁之意。
無奈之下的他,取出了久不曾彈的鐵琴。
輕撫鐵琴,琴絃原本是小黑前世身殞之後,遺留在方寸山的蛟龍之筋。
後來幾番周折,天上地下一番遊歷,終是讓他換成了師傅龍清風給他的神龍之筋。
掏出一方手巾輕拭琴絃,彷彿回到一天街四十七號,獨坐小院中,看著天香書院的幽若以琴入道……
又好像回到了洪荒世界的天山之上,於石碑之中得到了那到現在依舊學不會的《鎮魂曲》。
一首讓須彌山無花公子也為之瘋狂的神曲。
輕輕地將琴聲擦拭了一遍,李修元點燃了一炷清香於桌上,望著冷清的夜裡呢喃了一句道:“師父,你在哪裡?”
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盡相同,這一次從李修元指間流出的聲音不再是將軍夜行拖刀走的感覺。
也不是高山流水的叮咚之聲流淌進夢中的繞樑之音。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應該說有些像雨打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