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求。一番施法之後,皇后喝了孔雀王的神水,一身重病消失而去。
孔雀王再向皇宮後面的大湖之中施法,生病的百姓喝了湖水,紛紛治好重病。
國王揮手之下,將孔雀王釋放,百姓也再沒有加害孔雀王之意。
臨別之時,孔雀王跟國王說:“天下三痴,一者我痴,二者獵人痴,三者國王痴。”
國王不解其意,謂之何意?
孔雀王回答:“我之痴,於色也。諸佛以色為火,燒身危命。我本有供養在旁的妻子,卻還貪戀獵人佈下的鳥兒,於是身陷牢籠,我是痴人也。”
“獵人之痴於利也,我許他滿山的珠寶,他一世也享受不完,他的眼中只有國王的賞金、公主的美麗,這是痴愚。”
“國王之痴,在於名。我醫天下百姓的疾苦,國王怕揹負恩將仇報的惡名,害願放棄成為天下王者的機會,你也是一個痴愚之人。”
國王撫掌大笑:“好一個天下三痴,幾句話便道盡了天下之人。”
孔雀王嘆道:“天下的人皆如我等三者,好色、貪利、慕名,痴心不斷,不願放下。”說完,也不回頭,拍翅高飛而去。
後世佛陀以為,天下人有三痴:好色者、貪財者、求名者。
而修道之人須知:“六根清淨方為道,回頭原來是向前。如果擺脫不了三痴,就擺脫不了煩惱!”
說到這裡,老尚看著李修元靜靜地說道:“你這一路行來,看盡了天下三痴,自己也因三痴而一夜白頭。”
李修元聞言淺淺地笑道:“我為一曲白頭,何為三痴?”
老和尚搖搖頭,笑道:“無色聲香味觸法,你為琴而狂,也是中了三毒中的二毒。”
“還好,你終是放下了五域皇朝,將這艘大船擱在了河邊,沒頂著他來到天山修行,否則你憑什麼聞道而入道?”
在老和尚眼裡,眼前的李修元是一個雙重之人,一邊放下了世間的種種過往,另一邊又記掛著九天之上的親人。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悠悠回道:“我好像放下了一些,只是……”
“只是為何?說來聽聽?”老和尚來了興趣,看著他微笑著問道。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只是,恐怕有日去到另一方世界,晚輩怕是又得重修一回,揹負起更多的責任。”
老和尚這回終於愣住了,心想你倒是好,一邊想著放下,一邊又想著去扛那更重的東西。
他有些明白,為何老道士要李修元回到這裡化凡了。
凡緣不斷的李修元,看來只能抽絲剝繭,一步一步地修行了。
想到這裡,老和尚忍不住嘀咕道:“你這心思也太多,不如那康川城裡的書生簡單,你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麼?”
李修元拎著水壺的手晃了一下,心道這個時候你跟我提起無心,這是幾個意思。
嘆了一口氣,往裡面添了一些雪水,擱在火爐上。
然後苦笑道:“他喝了我煮的忘魂湯,夢裡再也沒了揮不去的三生三世,我不知喝了多少湯,就是沒辦法忘記啊!”
老和尚怔了怔,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
於世人如毒藥一樣,能將過往拋於腦後的忘魂湯,卻對李修元沒有一絲的用處。
“就算在忘川橋上吹了百年的風雨,煮了百年的忘魂湯,將自己泡在那湯裡,我也沒辦法將前事一一忘卻。”
悠悠地,李修元伸手接住了朵隨風飄來的杏花,笑道:“就算我釀出了釀生夢死又如何,不也一樣忘不了?”
……
這一年的春天,老和尚陪著李修元看飛了一山的繁花,兩人合力釀了數十缸靈酒。
花是天山的杏花,靈米是天山上李修元親手種的靈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