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過往一點一點模糊,只剩血淋淋的現實,鹿臺山上的韓曄一去不返。
“婧小白……”司徒赫忙俯身看她,鳳目裡有太深的怒和心疼,他伸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淚:“別哭,別哭……”
百里婧用力擦了擦眼睛,咬著唇搖頭,搖頭:“我……沒哭……沒有……”手撫上司徒赫的胸口,語氣因恨而輕微顫抖:“赫,你疼麼?”
幾乎所有人都在注視著百里婧和司徒赫,木蓮卻扭頭去看遠去的韓曄,而墨問的視線掃過木蓮又望向韓曄一行,發現韓曄的左右胳膊很不和諧,右邊幅度大,左邊有些不穩,剛剛在和司徒赫較量的時候他並未受傷,那麼,這左胳膊就很蹊蹺了。
方才他之所以吹哨,是因為看到傻瓜和司徒赫在一起,倒真是有緣分,到哪都能碰上。他想知道,她是不是一見了老相好就把他這個夫君給忘了,可看傻瓜急匆匆地穿過人潮來尋他,衣服和髮髻都被擠亂了,心裡倒有些微妙的觸動。
被一群孩子圍住要挾,是他不曾想過的,但,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被當做廢物看待,他早已習慣,而且,他生性又懶散,從不喜歡走彎路,也不喜歡為了什麼東西而花費過多的力氣,若能輕而易舉換得她入懷,也不失為一件巧事。
舊情人和老相好突然就打起來了,倒真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他本著看戲的態度,她卻匆忙離開他的懷抱衝了上去。他閒閒跟上她的步子,只是想看看,她會幫著誰。
幫著誰呢?傻瓜?
舊情人有什麼可要的?除了長得好看些,也沒看出哪處值得她死心塌地念念不忘。
長得好看了,傻瓜就喜歡?
若是出來個比她的舊情人還好看的男人,她就會移情別戀了?
膚淺。
老相好的表哥明顯太魯莽衝動,似乎不將她的舊情人殺了決不罷休似的,何至於如此拼命?一起長大的兩個人,就是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根深蒂固地長在了性子裡頭。
但,很有意思。韓曄和司徒赫為什麼打起來了?司徒赫為了傻瓜,韓曄是為了誰?為了他的夫人?
一個男人,若深愛著他的女人,他看向她的時候,眼神不可能帶著刻骨的平靜,韓曄明顯……不愛他的新婚夫人。他臨走時瞧他的那一眼,讓墨問有些想笑,雖然平靜如海,卻藏了太多的肅殺之氣。
他墨問是個出了名的病秧子,也許今日活著,明天就死去,而且,自觀戰時起,他一句話都不曾說過,韓曄何至於想殺他而後快?北郡府晉陽王果然是馬背上出身的藩王,如此嗜殺成性,匪夷所思……
佛誕節往藥師塔參拜?晉陽王府上有人病入膏肓?
墨問勾唇一笑,確實事有蹊蹺。
“赫,你疼麼?”
女孩夾著憤與恨的話讓墨問收回視線,啞巴果然會失了很多先機,他若是想哄她,也不能開口說別哭了,這個夫君當的,真是有點不稱職。
“不疼,他還傷不了我。”司徒赫輕輕搖頭。韓曄而已,對他來說微不足道,無論是身還是心,他都不足以對他司徒赫造成傷害,而婧小白卻傷得這麼重,小時候從不哭鼻子的婧小白,如今長大卻太容易就哭了。
“大公子!”
幾個人還默默無語時,遠山的聲音從老遠傳來,急匆匆地跑著,來到墨問身邊時氣喘如牛:“大公子,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嚇死遠山了!人太多,一擠就不見了蹤影!”
遠山來的正好。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墨問身上,墨問握著胸前的哨子,腳步虛浮地走到百里婧身邊,握住了她的一隻手,沉靜的黑眸滿含愧疚,也不寫字,只是握著。
夫君握著妻子的手,本就天經地義,司徒赫自剛剛起就環著百里婧的腰,鳳目毫不掩飾地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