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了。
那施君馬上對子佳說:「子佳,許久不見,你好。」
子佳微笑。
「你氣色甚佳。」
「謝謝。」
「我剛接到秘書訊息說你會來,你為什麼不直接同我聯絡呢?」
「你走開了,我已在秘書處留話。」
「珍妮花同你怎麼說?」
「她昨夜沒睡好,盡打呵欠,沒多講話。」
「子佳,你同從前一般刁鑽。」
子佳到這個時候才問候施君:「好嗎?」
「不大好,」施鴻展坐下來,「工作進度不理想,生活苦悶如狗,我的妻子又不瞭解我。」
子佳忍不住笑,開門見山道:「看,施先生,反正生意要給人,不如給金星公司。」
那施鴻展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正是一個人經驗與閱歷最豐富之際,當下雙目炯炯地看牢子佳,「金星是宇宙機構屬下至不爭氣的一問公司,你同張天和這花花公子有何種關係?」
子佳但然道:「老闆。夥計。」
施君當然聽出這是真相,「他運氣好,碰到這種夥計。」
「我剛升級,總得立點功。」
「你知道我在這裡?」
「今早才知道,原來已經離開政府,還適應嗎?」
「子佳,你肯過來幫我否?」
子佳看著西裝筆挺修飾整齊的施鴻展,連忙擺手搖頭,「我最怕謠言。」
「那時為著人言你離開貿易處——」
「施先生,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子佳溫和地阻止。
「——我一直耿耿於懷,想做出補償。」
子佳打鐵趁熱,「那麼,把生意給我。」
施鴻展不假思索,「那筆生意之外,你尚可追索其他。」
「光是生意足夠。」子佳十分滿意。
到這個時候,她才鬆口氣,僵硬的脖子總算活動自如。
施鴻展仍然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子佳笑,「老大了。」
「仍是我見過最標緻的女子。」
「你一直欣賞我,施先生。」
「子佳,我想請你吃頓晚飯。」
「該由我請你,就今晚如何?」
「一言為定,八時我來接你。」
「我同誰接頭?」
「歐陽下星期回來,他同金星的戶口熟。」
「我叫人找他。」
子佳站起來告辭,施君送她到電梯口,她轉過頭來,忽然伸出手去,輕輕摸一摸他西裝翻領上那隻假鈕門,然後迸電梯走了。
這是曾子佳當年的一個小動作,年紀輕,手腳多,再也不去想會不會有什麼不良效果。
之後都改過收斂了,不知怎地,與故人重逢,竟忍不住故技重施。
年輕的時候……子佳不容許這樣的回憶萌芽,硬生生把思維壓抑下去。
她有更要緊的事做。
路過書店,她進去逛一逛,看到一本書叫寫信的禮儀,另一本叫宴會上禮儀,子佳如獲至寶,不不不,不是給蓉蓉看,她自己需要多些瞭解,假使蓉蓉懇求,她或者會考慮與她共享。
如是買了好幾本有關做規矩的書籍,內心竊笑,如果照足來做,怕不成為機械人。
排隊付帳時,子佳才明白她迸書店裡逛是為著使心情平復,此刻目的已經達到。
五六年沒見施鴻展,已經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萬幸他修飾得不錯,不至於禿頭肥肚,算是曾子佳天大面子,對她的態度也還得體,不卑不亢,且幫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忙。
他沒有叫她難為情。
那麼,話得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