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到小廳裡救治,去喚個郎中來。”
知事章彬小心翼翼地道:“大人,這張孝全殺了樸階,你看……”
葉小天嘆了口氣,面色沉重地道:“說起來這樸階本有取死之道,張孝全又是替兄報仇,罪無可恕,情有可原,究竟該如何處置,還是待我向知府大人稟明原委,請知府大人定奪罷!”
葉小天舉步向外走,李秋池立即緊隨其後,兩人離開刑廳,來到正院,李秋池忽地急行幾步,繞到葉小天前面,向他長揖一禮,笑吟吟地道:“恭喜東翁,賀喜東翁,東翁洪福齊天,樸階一死,此案再不為難了。”
葉小天“咳嗽”一聲,板起臉訓斥道:“這叫什麼話!讓人聽去不成體統!本官是怕事的人麼!本官正要剝絲抽繭,查明真相,叫原告被告心服口服,誰料樸階竟然死了,塔頂一共三人,如今死了兩個,可謂死無對證,實在令人遺憾。”
葉小天一本正經地說著,終究繃不住笑意,嘴巴一咧,連後槽牙都露了出來。
葉小天見到張知府的時候,張知府正在大快朵頤。
張胖子脖子上繫著一塊錦緞繡花的餐巾,吃的不亦樂乎。這些日子可真難為了他,果基家和於家紛爭不斷,現在他張家又和他甚為倚重的戴家發生了糾葛,把張胖子愁得食慾大減。
方才他二弟從刑廳跑來向他聒躁,聽得他煩惱不已,恰在這時有人急急來報,說是張繹的兒子張孝全當街斬殺了樸階。張胖子大喜過望,他甚為頭痛的難題竟然迎刃而解。
張胖子胃口大開,馬上吩咐廚下給他加了一餐。葉小天見了張胖子,把他的處理意見對張胖子說了一遍,張胖子一面用膳,一面點頭答應下來。葉小天試探地道:“只是張土舍那裡,不知是否會接受這一結果……”
張胖子抹抹油嘴,道:“樸階都死了,他不接受又能如何,這案子再審下去,難道還能審出朵花兒來?況且樸階早已親口認罪,你就按此辦理吧,老二那裡我跟他說,如此皆大歡喜的結局,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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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碼頭上寂靜一片,全無白日裡的繁華喧囂。高高的燈竿上,兩盞氣死風燈輕輕地搖擺著,停靠在碼頭的船舶隨著河水輕輕起伏湧動,只有碼頭一角一片低矮的茅草屋子裡還亮著燈,那是一群船伕夥計正在聚眾賭博。
不知何時突然來了一群勁裝佩劍的武士,三步一崗,從碼頭外一直排到碼頭前的一艘大船上,過了許久,有兩盞燈向這個方向冉冉地行來,兩個佩劍武士提燈在前,一個白袍玉帶的中年人溫文爾雅地跟在後面,正是戴同知。
兩盞燈籠頭前導引,引著戴同知登上大船,那艘大船便悄然離開碼頭,沿著錦江悠遊地飄向遠方。
艙簾兒一掀,戴同知緩步走進船艙,船艙裡綁著數十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被綁得結結實實,口中塞著麻布,一見戴同知進來,被綁得嚴嚴實實的樸宗基眼睛立即凸了起來,拼命地掙扎著身子想坐起來。
戴同知走到他身邊,抬起一隻腳,靴底踩到他的臉上,像輾臭蟲似的輾了幾輾,直到樸宗基喘息著再不掙扎,這才慢慢彎下腰,依舊是一臉和煦的微笑:“給你一個莊子,還嫌不夠,還想要我的店鋪和船行。你知不知道;我買通張繹的那個庶子花了多少錢?只有一千五百兩!”
戴同知從樸宗基臉上抬起腳,淡淡地道:“沉江!”
樸宗基“嗚嗚”地叫著,臉龐脹紅,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惜嘴裡塞了麻布,什麼也說不出來。戴同知轉身向外走,冷冷地道:“這就是貪得無厭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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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14章 拳頭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