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將刀尖對準自己的心口,哀婉地道:“反正皇上想殺人,小天哥就一定會死,人家不如先走一步,黃泉路上等著小天哥哥,一道兒做對鬼夫妻吧!”
李博賢正在看婚書,待他看見那媒人居然是蒙古三娘子,一張臉羞得更紅了。皇上這臉都丟到大草原上去了,真是……,常言道:主辱臣死,主憂臣勞,主自尋其辱的話怎麼辦?跟著一起丟人唄。
李博賢正氣憤地想著,忽見夏瑩瑩掣出一把匕首,對準了她的心口,李博賢這一嚇可真是非同小可。夏瑩瑩要是真死了,縱然經過他的苦諫,皇上幡然悔悟,這事兒也無可挽回了。
李博賢一把抓住了夏瑩瑩的手腕,驚叫道:“姑娘死不得。萬萬死不得!本官為你做主,定能保得你那夫君平安,你可千萬不要自尋短見!”
瑩瑩不是個有心機的姑娘,智略計謀一類的東西更談不上,但她此番所說的事九成九是真的,再加上一點從小捉弄爺祖、叔伯、兄弟時練就的本領,那半真半假的表演居然把李御史唬了個堅信不疑。
本著為皇帝負責的信念,他絕對不能讓瑩瑩死,瑩瑩一旦死了,堂堂天子為了逼奪民女。害死人家男人,逼死人家女人,這名聲就臭到家了,身為當事御史,也是他的嚴重失職。
李博賢緊緊抓著瑩瑩的手腕,把尖刀抓離她的心口,正色說道:“姑娘不必絕望悲傷,有李某在,一定能保得你夫妻平安!”
瑩瑩啜泣地道:“天大地大。皇上最大,你真能幫到我嗎?”
“能!”
李博賢斬釘截鐵地答了一句,攥著瑩瑩的手腕道:“御史臺就在不遠處,姑娘請跟我來!”
這個時候。李博賢已經不在乎讓同僚知道並參與此事了,他是首倡者,註定了名垂青史的只能是他,那還怕同僚們知道做什麼。多一個人聲勢便壯一分,正要合眾言官之力,才能阻止皇帝在罪惡的道路上愈行愈遠!
李博賢拉著夏瑩瑩匆匆而走。倒忘了旁邊還有一個眼巴巴地盯著他的山東道監察御史劉桓邑。劉御史一直站在遠處看著,眼見那位嫁娘打扮的女子時而激憤,時而垂首,李御史時而怒容滿面,時而面紅耳赤,只把劉恆邑急得抓耳撓腮。
如今見那新嫁娘居然還掏出一把刀來,劉御史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更是心急如焚。不過,身為清流,劉御史的節操還是有的,這筆“生意”人家李御史明顯已經“接單”了,他怎麼好意思厚著臉皮衝上去搶“提成”?
眼看李博賢拉著夏瑩瑩匆匆離去,劉御史只能悵然追望,有心追上去,又繞不過自尊這道關,同樣是監察御史,他都年近六旬了,李博賢的年紀在他面前只是小字輩兒,怎麼好意思。
劉御史正猶豫間,旁邊忽然有人嘿嘿一笑,道:“老道長,在這兒瞧什麼吶?”
劉御史扭頭一看,認識,熟人!通政司右通政黨騰輝,說起來他們兩個還是同年進士,自然熟悉。不過,兩人的仕途之路發展不同,現在黨騰輝身為通政司右通政,已經官居四品,而他還是個七品官,可真要論起權勢地位,他可能還尤有過之。
四品官?整個大明數下來,怎麼著也有幾百位,可御史,全國上下一共才一百一十六人,那可是實權在握、權大職輕的特殊官員:清流言官。
所以,黨騰輝這位老同年見了劉御史也不能託大,還是得尊稱一句老道長。這老道長可不是指出家人,而是對監察御史的尊稱。因為大明監察系統把全國劃分為十三道,每道都設有監察御史,所以稱其為“道長”。
劉恆邑怎好說他是眼熱李御史得了一筆好“生意”,忙打個哈哈道:“沒甚麼,沒甚麼,黨老大人怎麼這般清閒吶?”
黨騰輝笑道:“有幾份重要的奏章,還是黨某親手送到宮裡妥當。”黨騰輝說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