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在想……”周亞夫睜開眼睛,盯著晁錯的臉,微微笑著回應:“天子欲復召公之政,這甘棠山長或者說甘棠令……”
周亞夫忽然挺直了腰桿,盯著晁錯的眼睛,說道:“不知該是何人為之?”
晁錯呵呵的笑了一聲,這笑聲,讓周韜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昔者周公、召公,分陝而治。周公主東,召公主西。丞相百官之首,統管大局,協和萬國,日理萬機,恐怕會沒什麼時間履歷甘棠罷!”
周韜聽了。卻是心中一驚。
這朝會還沒開,結果還沒確定,這晁錯就急不可耐的來找自己父親,討論事後分梨吃的事情。
這……
這也太……
周亞夫卻是呵呵一笑,正面回擊晁錯的挑釁:“僕自受命先帝以來,夙興夜寐,輔佐天子,矢志致君堯舜上,為此。不憚肝腦塗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是的,現在雖然還沒開朝會,但甘棠的建立是一定的。
尤其是中央甘棠的成立,百分百能在朝會後建立。
這個全新的甘棠令或者說甘棠山長,只且只能在晁錯和周亞夫兩人之間產生。
無論周亞夫還是晁錯,都不會放棄爭奪這個職位的機會。
因為,這干係著。各自權柄的大小,以及將來青史之上的評論。
雖然看上去。身為丞相,周亞夫優勢很大。
但不要忘了,晁錯是御史大夫,是丞相的副手,當年召公就是周公的副手。
這在法理上,先天性的具備了御史大夫兼任甘棠令的優勢。
晁錯卻是乾笑了兩聲。
當了三年御史大夫後。晁錯就已經深深發覺了自己先天的不利和劣勢。
他非是權貴列侯出身。
沒有家族羽翼,也沒有太多的資源可以利用。
手下的得力干將,基本都是當年在先帝潛邸時培養起來的。
所以,每每想要推動一個政策時,都是舉步維艱。甚至孤立無援。
也就只有跟廷尉趙禹結盟後,他的處境才有所改善。
但,那還遠遠不夠!
這個時候,天子一道甘棠詔,讓晁錯看到了希望。
既然四百石以上官員升遷任免,都要到甘棠裡走一趟。
且中央甘棠鐵定會成為千石以上官員必經之路,尤其是那些實職的郡守、郡尉。
這樣,假如他是中央甘棠令的話,那麼,他就能透過甘棠,跟這些人建立聯絡,能知道他們的喜好與訴求,更重要的是,能培育和扶持起傾向法家思想的官員。
雖然,天子的甘棠詔,只說官員升遷任免,要來甘棠學習,沒有也不可能給甘棠任免和派遣官員的能力。
但,身為御史大夫,晁錯能用的盤外招數太多了。
選擇性的過濾掉一些不符合其喜好的官員,不要太簡單了。
毫不誇張的說,誰是未來的甘棠令,誰就掌握了未來政治鬥爭的大殺器。
晁錯豈會放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周亞夫同樣也不會。
“父親,那個甘棠令真的如此重要?”等晁錯走開,周韜終於忍不住低聲問道。要知道,雖然有史以來,御史大夫跟丞相就尿不到一個壺裡去,但最起碼,表面上還是要維繫將相和的局面。像今天這樣,御史大夫大搖大擺的來找丞相攤牌,這在過去,極為罕見,即便將來也未必能出現多少次。
“國之大事,唯戎與祀,民之大事,在食與貨!”周亞夫淡淡的說出這句先下已經廣為人知,耳熟能詳的名言,然後反問道:“官之大事是什麼呢?”
“遷與免,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了!”周亞夫意味深長的道:“當初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