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直不疑,就一定願意在主爵都尉的問題上‘據理力爭’。
誓要將這個衙門變成自己衙門下屬的司曹之一。
而丞相府跟御史大夫衙門的官僚們,也是虎視眈眈。
漢家制度之下,丞相跟御史大夫衙門。在許多職權上交叉重疊,彼此之間。更是明爭暗鬥不止。
在理論上,丞相總攬天下軍國大事。執百官之牛耳,是為天子之下,最高等級的大臣。
但御史大夫也不差,身為亞相,操監督百官,執彈劾大權,更領有文書圖錄律法刑殺之權。
所以,歷來,新設一個衙門。丞相跟御史大夫衙門都會相互爭奪,哪怕,這個新衙門只是管市政垃圾處理的……
更別說主爵都尉這樣明擺著有錢有權,更能影響天下的機構!
沒有那個官僚機構,不會渴望自己的權力更大。
甚至,可以說,若有可能,官僚機構就會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機會,為自己攬權。
至於攬到權力後怎麼辦?那就到時候再說唄。
總之。先抓權,最重要!
於是,殿中就出現了漢興以來,極為少見的一幕:
只見。商容之後,劉舍的左膀右臂之一,主管少府園林跟假田事務的少府六丞之一的趙胡出列奏道:“陛下深明大義。嘉天下黎庶以大惠,自元德以來。善政無數,至今已出內庫禁錢數以十萬萬計以振元元。撫孤寡,敬長者,修渠道,建水車,行安粟之政(糧食保護價)用鹽鐵之策,又興軍備,整六師。德被蒼生,澤及鳥獸,今又以先賢故事,教訓大臣,此臣胡愚所不能及也,然臣雖愚,但臣忠義之心不絕,謹奏以《請加內庫財權以利社稷疏》,伏維陛下聖覽!”
瞎子都知道,這趙胡明擺著就是要把主爵都尉衙門納入少府體系。
不然,他扯那麼多做什麼?
不就是先擺出我們少府付出了很多很多,也做了很多很多,在財政方面,我們才是專家。
請將專業的事情交給專家去處理!
大農立刻就不能忍了。
另一位大農中丞,直不疑的心腹番訓馬上就跳出來,捧著一份奏疏,拜道:“臣訓昧死以奏陛下:自陛下興鹽鐵之利,用輕重之策,以利蒼生以來,大農上下皆以效死之心而忠心王事,於郡國廣設鹽鐵有司,賴陛下之威,社稷之靈,群臣用力,迄今已在天下郡國增設鹽鐵官員有秩以上千三百餘人,立鹽鐵官邸,三十五處!今聞陛下聖訓,臣訓等誠惶誠恐,乃上《請益國庫疏》……伏維陛下聖裁!”
然後番訓就笑眯眯的看著趙胡,這其中的挑釁味道,再清楚不過了。
你們少府不是說你們是專家嗎?
那難道我們大農就不是專家了?
就你們會玩財政,會理財?
我呸!
更何況,論起在地方上的經營以及在郡國的網路鋪設能力,尤其是吳楚齊魯地區的影響力,你們少府能比得上我們大農嗎?
再者說了,作為天子內庫的管家,爾等渣渣,安心幫陛下管理好上林苑以及皇家園林、作坊就好了。
好嘛,大農跟少府,直接唱對臺戲了!
這讓其他圍觀群眾,看的熱血沸騰,若非是在宣室殿,甚至有人都想喊一聲加油了。
而對陣雙方,雖然不是少府跟大農的主官,但卻也都來頭不小了。
番訓,屬於士大夫階級,雖然他是刀筆吏出身,但漢室如今,多數士大夫,都是自刀筆吏而起,所以也就不存在,誰比誰更高貴這個問題。
所以士大夫們一看,當然用腳投票,力挺番訓了。
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搖旗吶喊,誰都會做。
至於趙胡?
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