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
再者,當今天子,可是即使在南越,也有著無數人祭祀和崇拜的聖王。
南越根本沒有資格也沒有力量,去與這樣一位帝王過招。
所以,呂嘉的那點小心思,非但不能起到保護南越社稷的作用,更可能的結果是——天子一怒,流血漂櫓,浮屍萬里!
整個南越江山和社稷,徹底化為齏粉!
所以,趙佗看著呂嘉,這個他多年來賴以為左膀右臂的臣子,在心裡長長的嘆了口氣。
“為了南越江山和社稷,寡人即使是再捨不得,恐怕也只能對不住了……”
呂嘉此人,數十年來輔佐他,合輯百越諸族,更穿針引線,與那些桀驁不馴的越人部族溝通,使得南越王國,維持了團結和穩定。
但是,這是過去。
在現在,呂嘉已經成為一顆定時炸彈。
他與越人各實力派和南越王國的那些地方藩鎮,有著密切的聯絡。
他更是反對南越併入漢室,成為漢家諸侯國的中堅。
呂嘉的想法,也契合了不少越人貴族和番禹大臣的心思。
這些人想的很簡單——我們南越已經立國數十年了,早就獨立了,長安居然想要吞併我們?怎麼可能?況且,南越併入漢室,越人的文化和獨立性如何保持?
是以,趙佗知道,一旦他死後,趙胡跟長安日益親近,很可能會引發以呂嘉為首的本土派的詰難甚至是政變!
而一旦如此,長安不可能無動於衷。
僅僅是漢室那個可怕的樓船衙門,就有了蕩平整個南越舟船,控制水路的能力。
而舟船既沒,漢室鐵騎就可以長驅直入。
到那個時候,番禹可能連半個月都堅持不下來。
然後呢?
在戰爭面前,趙氏社稷和南越山河,全部都將化為廢墟。
到那個時候,後悔就不來不及了!
所以,趙佗望著呂嘉,對他說道:“丞相啊,你追隨寡人數十年,輔佐至今,嘔心瀝血,寡人曾經說過:寡人不可一日無丞相,今寡人將崩,請丞相追隨寡人而去吧……”
呂嘉聞言,先是一怔。
他怎麼想不到趙佗會如此回答。
他還記得,當年,趙佗稱帝之時,是何等的威風!
但現在呢?
只是……
呂嘉本人也是深受了中國文化薰陶的越人貴族,在他的思維意識裡,忠於君王,永遠是第一位的選擇。
現在,他的君王讓他去陪伴……
他根本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而且,趙佗也不打算讓他拒絕。
趙佗勉力掙扎的站起身來,對外面道:“袁公,請進來吧……”
咯吱一聲,殿門被開啟,數十名全副武裝計程車兵,簇擁著現任南越王太孫太傅、欽命南越國監督袁盎,走了進來。
袁盎看著趙佗,微微恭身,說道:“盎在此,大王有何吩咐?”
“請袁公為寡人錄遺表……”趙佗掙扎著吐出一口氣道。
“諾!”袁盎正坐下來,立刻有人取來筆墨紙硯。
…………
“臣本鄙夫,不識王化,幸蒙高皇帝不棄,立臣為一國之主,南面而稱王,至今數十年………陛下仁聖,嘉大惠於臣……古人言:狐死首丘,今臣死,求為陛下走狗,請葬之茂陵,以永為陛下之臣,以報陛下聖恩之萬一……”趙佗的文化水平,不是太高,所以,說出來的話也沒有文縐縐的。
但意思卻是很淺白很清晰——南越王國將放棄大部分的自主權,效當年長沙王吳苪故事,成為漢家內藩。
但同時,也請求長安准許和承諾趙氏的統治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