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強忍住懼怕,點點頭:“我在這裡等你。”
黎明的微光裡,嶽鵬舉見她滿臉淚水,有些不忍,將身上的外袍脫下來搭在她身上,轉身就走,心裡像有一把怒火在熊熊燃燒,若不是猖獗的金人,這大宋千萬百姓,千萬女子,又如何會淪落到如此悲慘的命運?
第十章 婉婉和指婚(8)
他跑得幾步,幸好大雪停止,風還沒有吹散腳印,只見一行深深淺淺的腳印往前方三岔口通去,他略一思索,就追了上去。
花溶靠在大樹下,渾身彷彿在發抖。
這時,天已經大亮,跑得汗溼的衣服冷下來,在身上結成了冰塊,又冷又硬。卻不覺得冷,反倒熱了起來。
她心裡一慌,正要往下走,聽得一陣馬蹄聲,下雪路滑,馬蹄上加了防滑的鐵掌,鈴鐺的聲音響個不停。
她悄悄伏在樹下,只見一隊金兵押著十幾名女子調笑前行。待眾人走近,她嚇得幾乎尖叫起來,金兵押解的竟然是九王爺的妻妾:邢王妃、那天見過的二位側妃都在裡面,還有五個小女孩,顯然是九王爺的女兒,以及一眾女侍,只唯一不見九王爺的兒子。原來,金人要九王爺前來談判,沒等到人,先要大宋皇帝交出他的家眷,以此作為威逼。
花溶奉命進京,可是,以一己之力,不但帶不出小王子,反倒眼睜睜地看著九王爺的妻妾被金人抓走。她想衝出去,卻渾身無力,只咬緊牙關,渾身發抖地躲在大樹後面。
眼看金人就要走過,她踉蹌幾步走出來,看著眾人正是往前面的劉家寺而去,那裡,駐紮著三萬名金軍,擄掠來的女子,全部關在裡面。
才走得幾步,只聽得左側又是一陣馬蹄聲,挾帶著呼呼的風聲,一隻野兔倏地躥出來,只聽得一陣大笑:“獵著了,獵著了……不過,沒勁,就這些不中用的動物……宋豬的土地上,沒什麼好獵物啊……”
野兔幾乎從她身邊竄過,身上插著一隻金色小箭,看樣子,打獵的竟然是金兵高官。她大驚失色,轉身就跑,打獵的金兵也發現了前面有人,厲喝道:“站住……”
花溶跑得一程,前面是山坡,左右兩邊都有金兵追來,她遽然回頭,只見馬背上一個黝黑臉色的軍官,趾高氣揚:“宋豬,你還想逃?”
“媽的,這小子怎麼像個娘們?”
“說不定真是個娘們,最近,宋國的娘們為了逃跑,好多穿了男裝……”
“抓住他,脫下衣服瞧瞧就知道了……”
花溶又驚又怕,眼珠子一轉動,見左邊人少,一揮弓箭就往左邊衝去。
金兵見她居然敢衝過來,哈哈大笑:“宋豬,你找死……”
花溶搏殺幾個回合,只覺得頭暈眼花,支撐不住,差點一個筋斗摔倒在地。倉促之下,她忽然想起身上的那面令牌,一下摸出來,大聲道:“住手……”
金兵認出這面令牌,立刻退後一步,驚訝道:“你是四太子的什麼人?”
她冷笑一聲:“滾開。”
金兵忙讓開一條路,為首的軍官卻衝過來:“宋豬,四太子的令牌怎麼會在你身上?”
此時又下起紛紛的大雪,花溶一頭一臉都是雪花,眼睛都睜不開,嘴巴張了幾下,幾乎要倒下去。
軍官見她不答,本已疑心,又見她握令牌的那隻手白生生地在風雪之下,弱不禁風,比飛揚的雪還要潔淨,再細看她的眉目,立刻斷定此人為女子。
他更是驚訝,卻又忌憚她手裡的令牌:“快說,你哪裡來的?”
花溶強行站穩身子,冷笑一聲:“你敢對我無禮?見令牌如見四太子,你敢不把四太子放在眼裡?”
軍官見她氣勢洶洶,立刻後退兩步,一名侍衛模樣上前低語幾句,軍官又看她幾眼:“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