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神情,但很多人都會下意識躲避他的目光。他與黃海並不是很熟,三個月前剛調到這個分局,跟他僅僅開過兩次會,在食堂與靶場打過幾次照面。
局長卻把黃海遺留的案子交給了他。
有六樁命案未能告破,其中三樁遠在十五年前——1995年6月死於南明高中圖書館屋頂的高三女生柳曼,數天後死在南明路邊的學校教導主任嚴厲,以及一度被懷疑為殺死女學生的嫌疑犯、後來被學校開除的班主任申明。2002年失蹤的爾雅教育集團的賀年,兩年後他的屍體被發現在蘇州河邊的吉普車裡,他曾是申明的大學同學。2006年,與申明有過婚約的谷秋莎,還有她的父親谷長龍,在破產後被路中嶽所殺——此人卻是申明在南明中學的高中同學,又在申明死後娶了谷秋莎為妻。
黃海就是為了追捕路中嶽而死。
同時接手的還有一串鑰匙——他開啟黃海死後的家門,最近肯定有人來過,穿堂風呼呼地颳著,冷得像個冰箱。
原本緊鎖的小房間敞開著。
味道,聞到一股活人的味道。他從掖下掏出手槍,無聲無息走到門邊,黑洞洞的槍口,伸向狹窄的屋裡——偶爾也會有特別膽大與變態的罪犯,竟然直接衝到警察家裡。
他看到一張少年的臉。
“是你?”
男人的嗓音乾脆而明亮,迅速將手槍收起來,雙眉標誌性地揚起。
他認得這個十五歲的少年——姓名:司望;曾用名:谷望。
“你是誰?”
雖然,他穿著警服也帶著手槍,司望仍然充滿警惕,蜷縮在鐵皮櫃子邊,把什麼東西藏到屁股底下。
他掏出警官證放到少年面前,警銜級別竟與黃海相同,帶鋼印的照片就是這張臉,旁邊印著名字——葉蕭。
“司望同學,你果然來了。”
“你一直在監視我?”
葉蕭強行把他從牆角拉起來,底下果然是1995年南明路殺人案的卷宗影印件,他重新放回保險箱裡說:“黃海警官的追悼會上,我就注意到了你——六年前,是你第一個發現蘇州河邊藏匿屍體的吉普車,這次黃海為了抓逃犯而殉職,也是因你而發生的,對嗎?”
“你是說我害死了黃海警官?”
“這可不是我的意思!但我很好奇,你怎麼會有他的房門鑰匙?”
“我經常到黃海家裡來,他為了方便就給我配了一串鑰匙。”
雖然,司望的表情如此平靜,葉蕭卻看出了些端倪:“包括這個小房間的鑰匙?司望同學,你在說謊!”
出來前同事已告訴他了,黃海家裡有個小房間,門永遠是鎖著的,裡面貼著許多案件資料的影印件。
他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黃海殉職以後,警方並未在他身上找到私人鑰匙,多半就是被這個司望拿走了,因此才能擅自進入黃海家,並且開啟這個小房間禁區。
這少年為了知道這些案情,竟然不惜偷死人的東西,到底是何原因?
葉蕭看了看牆壁,依舊貼滿觸目驚心的檔案與照片。另一面牆上用紅字寫著“申明”兩個字,此外畫出九根粗大的線條,其中最新的一條線裡,竟然指向“司望”這兩個字。
他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少年,雖然司望的出生年月,已在申明死亡之後,卻曾是谷秋莎與路中嶽的養子,因此也算是有間接關係。
櫃子裡還有許多案件資料,絕大多數都可能沒用,黃海留下的潦草字跡,密密麻麻抄滿了大半本簿子。
其中,也包括黃海走訪了大半年,調查得來的申明的身世。絕大部分內容,葉蕭都已經知道了,但令人不解的是,資料裡卻記錄了另一樁兇案,當時黃海尚未成為警察,案件發生在本市的安息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