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綻出花來:“還提什麼丫鬟不丫鬟的?看見我早退下去了!也不知我進了這屋就成了老虎?總是一個個怕我怕得要命!”
祈男自己慢慢揉著頭道:“哪能不怕?爺一慣任性胡來!”
宋玦早已等得心急,見她回來,心花怒放,此時好容易得見祈男平安回來,眉若春山,目如秋水地站在自己身前,細零零一束小蠻腰,烏黑黑一頭青絲髮,瞬時眼光便挪不開了,
又見丫鬟們不在,宋玦遂乾脆伸手,將祈男擁進了懷裡:“就胡來也只對你!”
話是在祈男耳邊悄悄地說的,祈男只覺得臉龐酥麻了半邊,本來想掙開身子的,也沒了力氣。
好在意識還是清醒的,想起剛才太太的嘴臉來,祈男立刻又有了力量,見宋玦臂膀摟在身前,趁勢便重重掐了一把:“再沒個正經道理,看人報去太太,你是有臉還是沒臉!”
宋玦的手慢慢鬆了下去:“太太為難你了?”他本就擔心這個,聽祈男這話裡口風,只所自己預想的成了真。
祈男冷了臉:“爺再這樣下去,就現在不為難,也為時不遠了!”
她不願意宋玦夾在太太和自己中間難做人,因此剛才話雖那樣說,如今被問到實處,卻反耍了個花槍。
宋玦臉上覆又笑了出來,清俊眉目中染滿了濃到化不開的情愫:“那下回太太要為難你,你就說,我強迫了你,你是規矩的,以夫為綱麼!”
祈男情不自禁也笑了,向地上啐一口:“還不鬆手!換換衣服也好吃飯了!爺想必也餓了吧?”
前面二句是狠狠說出口的,落後一句,卻不由自主地婉轉嬌柔起來。
宋玦這才放手憑她去了,只是口中若有似無地加了一句:“怎麼現在你瘦得這樣了?”
祈男正預備揭開自己胸前的盤扣,聽見這話,心下一動,低頭想了想,並不轉身,亦若無其事地道:“才你回來,老太太都說給你了吧?”
她指的是自己在宮裡暈倒一事,確實別的也沒什麼。
宋玦燈下抬頭,微笑看她:“說你病了,幸好遇見品太醫。他一向醫治你的,知道前因,自然藥到病除。”
祈男覺得這話另有他指似的,可細想想,再看看宋玦的表情,磊落安定,又彷彿什麼暗含意義也沒有一般。
“聽說,你回來後,品太醫還特意讓人給你送藥來了?”宋玦踱步回到窗下,眼望窗外,復又淡淡問了一句。
祈男點頭,將外頭衣服褪了,換上熏籠上一件家常乳白出風毛偏襟對眉立領棉襖,細細聞了聞,見香味比昨兒已經淺了許多,心裡高興,嘴上便答道:“正是。我一向在家裡就只吃他的藥,對了,才在院裡聽丫鬟們說已經熬好了,我喝一碗子,再陪你用飯。”
說著要叫,宋玦卻止住她,薄唇翹起好看的弧度來:“這點子小事,讓本爺來伺候便了!”說著衝她挑了挑劍眉,自己走出屋去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明說
眼見宋玦如此,祈男也沒多想,嘴角上揚笑了一下,看看周圍,突然目光被書案上一本,正翻到一半的書吸引住了。
一時宋玦進來,身後還跟著端只小碗的玉梭:“大奶奶,藥一直溫在鎖兒屋裡呢!這會子正合適喝。”
祈男袖著手走上前來,玉梭近處看她,由不得張大了嘴,祈男卻不讓她說話,接過碗來就是一仰脖,將藥汁子喝了個乾淨。
只是行動雖利索,到底嘴裡還是苦得厲害,放下碗,祈男額角的冷汗便被逼了出來。
跟進來伺候的鎖兒,忙忙去尋桌上中間一個小朱漆盤,裡面放著有琺琅螺盒,冰紋瓷甌,竹根簋茛,小樽小罐,裡頭皆是各種上好蜜餞軟梅,檳榔砂仁之類。
鎖兒將朱漆盤捧到祈男面前,由她自己揀取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