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然而在她的臉上,他看不出絲毫的緊張之色,彷彿她心中半點的愧疚都沒有,也沒有即將被人揪出來的緊張感。
四姨娘不由道:“蔣少爺,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說我們害了大小姐嗎?”
蔣南冷哼一聲,道:“這可不一定!”
四姨娘滿面委屈向著李蕭然道:“老爺!”
李蕭然卻半點沒憐香惜玉的心思,只是惱怒道:“好了,全都不能走!直到查清楚為止!”
四姨娘開始羨慕臥病的六姨娘了,現在這攤子事,誰趕上誰倒黴。
“老爺。”劉媽媽捧著托盤,托盤之上赫然放著當日李長樂用的牡丹頭油,她揚聲道,“奴婢查驗過著屋子裡的東西,大多數都是小姐平日裡用慣的,只有這瓶牡丹頭油,是用了沒多久的。”
李蕭然皺眉,道:“是這個頭油有問題嗎?”
劉媽媽道:“有些毒是驗不出來的,老爺要是想驗證,不如讓人下去試驗一番。”
李蕭然點點頭,剛要吩咐人去,就聽見蔣南道:“不必了!”說著,他隨手提了一個丫頭過來,那丫頭尖叫一聲,還來不及反抗就被灌下了牡丹頭油。
老夫人不由怒道:“這不是吃的東西,你做什麼!”
蔣南丟下了那瑟瑟發抖的丫頭,揚眉道:“老夫人,失禮了,不過這種牡丹頭油是用牡丹和香油做出來的,尋常吃不死人,若是沒有毒,這丫頭自然無礙的——”
李未央冷冷提醒他:“這是我們李府的丫頭,不是什麼小貓小狗。”
蔣南笑了笑,英俊的面孔上沒有一絲的憐憫,流露出蔣家人骨子裡的高傲和狂妄:“一個連自己主子都保護不了的丫頭,還留著有什麼用!”
眾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可是誰也不敢說什麼,李蕭然冷冷地笑了笑,開口卻道:“武威將軍越來越有派頭了。”他的聲音很平淡,李未央卻從中聽出了風雨欲來之勢,蔣南當然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十分的囂張,但他卻半點都不畏懼:“表妹的性命,自然比這些下人要重要得多!若是她無辜受難,我不知道怎麼向祖母和父親交代!請姑父和李老夫人恕罪!”
李蕭然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的殺意,最後卻化為一道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個小輩,在李家也敢這樣放肆,固然說明蔣家囂張跋扈,但同樣的,這樣的人家,也將弱點暴露在了他的眼前。蔣南對他尚且如此不敬,對皇帝呢?心裡又能敬重到哪裡去,蔣家一世小心,卻沒料到在小輩這裡露了底。
就在這時候,那小丫頭慘叫一聲,開始在地上翻滾、亂摳,眾人驚恐地看著她重複著和剛才李長樂一樣的動作,顯然是中了同一種毒,所有人都愣住了,驚恐地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有李未央厲聲道:“盧公,你就眼睜睜看著病人死在你面前嗎?”
盧公一下子驚醒過來,連忙吩咐人抓住那丫頭,隨後道:“藥丸我是沒有了,不過可以用其他法子慢慢想辦法,不會讓她丟了性命就是——”當然這丫頭要受許多苦就是了,這句話他沒說,但大家心中都是有數的。丫頭很快被抬了下去,屋子裡一時之間安靜的如同墳場。
蔣南慢慢道:“看來問題就出在這瓶牡丹頭油上。”
檀香的喉嚨幾乎都啞了,戰戰兢兢道:“這是十日前管家送來的,小姐還很喜歡,每日都用的——”她想到自己每天都接觸到這頭油,卻好運氣的沒有中毒,不由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實際上她是不會中毒的,因為她只是沾了沾就用水洗掉,而李長樂中毒的原因,是因為她的頭皮一天有六個時辰都接觸到頭油,如果不小心勾破了頭皮,毒藥發揮的更加迅速。
“頭油如果外用,自然毒性不會發作的那麼厲害,要日積月累才能發揮作用。”盧公向著眾人解釋道。
蔣南的聲音帶了一絲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