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喝幾碗水都被他管著,而在兩個人十餘年的婚姻關係裡,當家做主的人向來都是官小緋,什麼時候輪到秦浩來管著她了?!不習慣,不適應,不喜歡!於是,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不許穿高跟鞋,她可以接受;不許吃冰激凌,她可以接受;不許聽搖滾只許聽舒伯特,她可以接受;可是,不許看小說,她不能接受!
被沒收掉第十本小說後,官小緋終於忍不住了,“秦浩,把書還給我!”
“休想!我已經丟進垃圾桶了,你有本事就去撿回來看!”
“你這是妨礙人權,我現在是懷孕了,又不是坐牢,再說就算是犯人也有學習的權利啊!”
“學習?!看那種高H的耽美小說能學到什麼?!”
“你……”官小緋僵住,面色潮紅,看那個怎麼了,人家都敢寫,她還不敢看呀?!
秦浩額角青筋跳動,“你看那種東西,要是生出的兒子是GAY怎麼辦?!”
“又不一定生兒子,也有可能是女兒啊!”無理辯三分,律師的職業病。
門外,顧惜爵和席海棠相當無語,轉身欲走,想回去再睡上一時半刻,可小晨和允痕卻扯住了他們的衣角,仰頭問著,“爹地,媽咪,什麼是高H的耽美小說,好看嗎?!”
席海棠呆掉,顧惜爵則急中生智,“我們還是看看股市動態吧,K線圖比那個好看多了!”
“對哦,今天再賺一筆,我們的存款就可以湊足一億了!”兩個孩子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
◎ ◎ ◎
回房後,席海棠和顧惜爵都已經睡意全無,看了看時間,也確實不充裕了,再過一個多小時她就要出發去機場了。
再過兩天,是蕭牧遠的祭日。
那一份愛,就像是註定隕落的流星,於天際落下唯美的弧線,消逝了的結局,剎那芳菲盡。起初就懂得結尾,卻還是想尋尋覓覓,即使結局是一份冷冷清清。
斷翅的大雁,折翼的蝴蝶,寂靜歡喜,卻始終到不了彼岸。
如果一次過錯,就是一場錯過,一生錯過。
這,就是宿命。
似水流年,而今,只剩下安靜的思念和平淡的生活。
顧惜爵將行李箱整理好過遞給了席海棠,一個輕吻落在她的頰邊,“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嗯。”她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欣慰於他的理解與憐惜。
航班起飛,她心底的感動潮水依舊沒有消退,整個世界的白雪漸漸融化,留下是乾淨的,純粹的,綿綿無絕的,宛若童話般美麗的愛戀。
眼睛微溼,她伸手向口袋想拿紙巾擦拭,意外地,發現一張字條,上面,是顧惜爵蒼勁有力的字跡,一筆一畫裡卻帶著無限繾綣——
海棠,掃墓的時候記得把我們的結婚戒指取下來。
她閉上眼,微笑,她懂的。
顧惜爵站在陽臺上,仰頭看著高空,海棠,其實你不懂,蕭牧遠在乎的其實不是戒指,而是矢車菊藍寶石,那個,不被他看見為好。
席海棠抵達墓地的時候,素心已經到了,隻身站著,手裡捧著一束百合,顧惜朝和小意安靜地站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 ◎ ◎
在T市停留了三天,席海棠如期返回了哥本哈根,一下飛機,胸腔裡便湧上一股酸澀,胃部翻江倒海,額上也滲出了冷汗。
“海棠,你沒事吧?!”顧惜爵緊張不已,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心。
“沒事……”她抱住他,眼角發酸。
“是不是長途跋涉太累了?”
“不是。”幸福的眼淚滑落,沾溼了腳底童話之鄉的土地。
他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