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江湖不過三年,些許閱歷,在沐大爺這樣的老江湖面前實在不足一哂。”
沐長風狂笑一聲,雙腿使力,一馬當先,坐騎向小鎮疾馳而去。
秦川落在了最後,按轡徐行。易婉玉格的一笑,道:“川哥哥,沒想到胡神醫果真是神乎其技,天下之毒在他眼裡實在算不了甚麼!”秦川恍若未聞,提韁不語。
易婉玉見車馬漸遠,低聲道:“川哥哥,你生我的氣啊?”秦川搖了搖頭,道:“不是。”
易婉玉側頭凝視著他,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你怪我故意將你和沐姑娘留在一起,是也不是?”
秦川哼了一聲,道:“是便如何,不是又怎樣?”
易婉玉笑道:“反正你早晚會明白我的一片良苦用心的!”口中竟哼起了小曲兒來。
秦川氣忿忿的的道:“玉妹,你眼睜睜看著這麼多人死去,便絲毫悲慼之心也無麼?居然還有心唱曲兒!”
易婉玉悠悠一嘆,道:“川哥哥,在江湖之中莫說這幾十條性命,便是成百上千,又算得了甚麼?二十年前的正邪之爭,魔教和三幫六派死傷又何止萬千?前些年東瀛強盜在閩粵沿海等地肆虐,死傷又何止十萬計?你我縱是哭死愁死,又濟得甚事?”
秦川搖頭道:“你這些全是歪理。今兒這些黃蜂幫眾,死在我手上的至少有十幾人,我現下想想都很後怕。這些人的妻兒老小以後該怎麼辦?你說,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易婉玉一雙點漆般的雙眼凝視著秦川,一瞬不瞬,道:“川哥哥,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只不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且問你,適才你若出手遲些,你和沐姑娘的性命會怎樣?這些人若殺了你二人,便會衝進院內,對我們這些婦孺會不會留情?若非有沐長風、東方權這等高手在場,只怕今日之事……”
秦川想起杏林中暗器滿天飛的情景,倘若楊敏、迎兒等諸女遇到,只怕盡皆難以倖免,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怔了一怔,道:“然則那沈春為何將我們都當成魔教中人?還口口聲稱‘除魔’來了?”
易婉玉嫣然道:“川哥哥,我猜要麼是他被人利用了,做了替死鬼;要麼便是他自個邪門歪道,自然惡人先告狀!”
秦川想起沈春與胡一圖等人的對答,嘆道:“我便是不懂,怎麼姓沈的倒似是個好人,我們便成了魔道了!”言下鬱鬱不樂。
易婉玉見他一意鑽牛角尖,忽然靈機一動,道:“川哥哥,你可知我適才為何捨下你而去胡一圖院內?”秦川道:“想是為了弄清那段卜二人的死因吧。”
易婉玉搖頭道:“這只是原因之一,我主要是想跟這位胡神醫請教‘改頭換面**’的要訣。不過想不到東方權要找的‘醫道高人’便是他。說起來此人的確了不起,只檢視了一下,便看出二人後腦髮根‘玉枕穴’處中了‘蜂尾針’的毒啦。據說黃蜂幫的黃蜂刺之毒可列天下五絕之一,其中以二蜂獨門的‘蜂尾針’尤為厲害!”
秦川矍然一驚,道:“你的意思當日二蜂便在附近?”
易婉玉點了點頭,俏臉微微脹紅,恨恨的道:“這二人是我殺父大仇,武功又高,手段又毒,哼,終有一日,我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秦川聽她語音雖然清越婉轉,圓潤嬌軟,但不知為何,忽地感到一股隱隱的寒意,不禁激伶伶打了個冷戰。
當晚眾人在“十里鋪”鎮上投店住宿。
自過漢中城後,沐青蘭便陪眾人一起用餐。秦川見她肩膀受傷處似已敷藥,行動稍顯遲滯,想起她日間捨身相救的情形,心中甚是不安。
欲待致謝,卻見餘、唐二人形影不離沐青蘭左右,一直不得其便,只索作罷。
他回到客房,除下紗布,洗去腿腳上的藥膏。換好衣褲,來到楊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