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玉一怔,隨即笑道:“原來你是說玉簫公子,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秦川見她絲毫不以為意,便道:“記得他曾說過,定會再去中原鏢局向三哥打探我下落的,但我聽三哥說,那次之後,便再未見過此人!你說他會不會被沐長風的人抓去?”
易婉玉秀眉微蹙,道:“此人武功極高,行蹤飄忽,沐長風想對付他,只怕沒那麼容易!”忽又吃吃而笑,道:“川哥哥,想不到你這麼關心上官信,他可對你沒安什麼好心啊。”
秦川沉吟道:“老實說上官公子武功絕不在我之下。若是他也能攜手少林、武當等派對抗沐長風,大夥兒便多了一份勝算,靈渡方丈、松紋道長他們定然會很高興!”易婉玉側著身子,對著火光若有所思,默不作聲。
秦川向易婉玉注目凝視,此時她粉頰被酒氣一蒸,但見杏臉桃腮。火光掩映之下,嬌滴滴的越顯紅白,不禁心中微微一蕩,問道:“好妹子,想什麼呢?”易婉玉側頭瞧著秦川,抿嘴淺笑,輕輕道:“川哥哥,你變了!”秦川不解,問道:“你說甚麼?”
易婉玉替他斟了一杯酒,笑道:“初識你的時候。義父說你是個大孩子,難成大事。可是適才你這幾句話既能替江湖同道著想,又能摒棄對上官信的成見,如此胸襟識見,的確無愧大風堡子弟!難怪江湖上皆推秦老爺子為武林泰斗,只教子成才一道,便令天下人自愧弗如!”
秦川臉上一紅,微笑道:“我哪有那麼好,是不是因為我跟你的關係……嘿嘿。你才那麼誇張!”舉起酒杯,兩人對飲了一杯。
易婉玉星眸閃動,正色道:“川哥哥,不是因為你是我的……至親之人。我才這麼說。我說的都是事實,一點也不誇張。上官信一再對你無禮,你卻對他毫無芥蒂,如此氣度胸襟。實不多見!”
秦川得意中人稱讚,心頭甜絲絲的,伸手握住她小手。正待介面,忽聽得遠處房頂上屋瓦微微異響,顯然有江湖客光臨。他一驚之下,右手食指斜斜向上指了指,悄悄打了個手勢。易婉玉立時會意,故意格格嬌笑道:“川哥哥,吃一塊紅燒鯉魚,我再敬你一杯!”
秦川隨口漫應道:“好妹子,咱倆乾杯!”身形一晃,悄無聲息的移到視窗,右手運力,陡然將酒杯擲出窗外。但聽得“啊喲”一聲,對面屋頂一人大聲呼痛,隨即從屋簷滾了下來,撲通一聲,摔落在天井之中。
秦川便欲推窗躍出,卻被易婉玉扣住了手腕,只聽她悄聲道:“此人未必是衝著咱們來的,且稍等等看!”兩人便藉著窗縫向外張去。
其時走廊下兩盞大紅燈籠隨風搖晃,照得分明,被秦川酒杯擊落的卻是個一身夜行衣的蒙面人,此時正艱難地掙扎著爬了起來。但見對面房中燈光倏滅,客房中一團漆黑。天井中更無旁人。
那蒙面人哼哼唧唧,勉力站直身子,跺了跺腳,手中單刀微微晃動,燈光下映著藍印印的光芒,刀尖指著那客房門罵道:“直娘賊,有膽量暗算大爺,為何不敢出來較量!快滾出來!”
只聽“吱”的一聲輕響,那門內翩然躍出一個黃袍公子,手挺長劍,來到蒙面人對面。秦川和易婉玉一瞧之下,不禁同聲“咦”了一聲,齊道:“怎會是他?”隨即想起此人和餘飛皆追隨沐長風左右,他既在這裡,沐長風多半便在附近,不由得暗自惕然。
原來那錦袍公子竟是唐門的“追魂劍”唐劍。只見他劍尖一抖,平平挽個劍花,冷冷的道:“你是什麼人,膽敢在此撒野,莫非活得不耐煩了?”
那蒙面人並不答話,跳起身來,揮刀向唐劍迎面劈去。唐劍橫劍擋開,同時劍中夾掌,抓向蒙面人面門,意欲扯下他臉上黑布。蒙面人見他招式精奇,難以抵敵,忙後躍開來,避開這一招。
唐劍橫劍當胸,冷冷的瞧著那蒙面人,臉上充滿了譏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