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硬體質量的上乘是一方面。情節的處理也出乎何沐的意料,首先他沒想到電影裡面真的出現鬼了,段亦宏演的那個和尚明顯就是一個鬼啊,而且是一個不肯投胎。心中還有牽掛的和尚。不過女主角小玉並沒有表現出對鬼的恐懼,身為鬼魂狀態的和尚也沒有一般印象裡鬼的兇惡,他們就像主人接待客人那樣,喝喝茶,聊聊天,天黑了客人來,天亮了客人走,第二天再來。可這畢竟是唯心主義。按廣電老爺們的說法這就是封建主義糟粕,要嚴厲禁止的。俞導是怎麼從廣電手上讓她的電影過審的,難道是因為她這部電影裡的鬼魂比較無害,這個私底下一定要問問她。
何沐一直覺得鬼神精怪之類的東西是中國傳統文化裡非常具有代表性,極具符號意義的事物,古代很多文化大家藉著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折射政治、社會、人心,即便拋去那些私貨和附加意義,那些想象力天馬行空的故事也堪稱文化瑰寶,極具改編價值,可是廣電那裡有這樣那樣的限制,本來《畫皮》應該是鬼的故事,但因為內地公映影片不能涉及鬼魂,所以無奈改成了狐妖的故事,似乎狐妖比鬼要唯物一些似的,何沐一直覺得這是很遺憾的事,如果俞飛鴻掌握了在電影中加入“鬼”而不讓廣電禁播的竅門,何沐很希望能學習一下,他相信如果放開了這個限制,不僅是恐怖片,連魔幻片也可以更加放開手腳,解開了束縛才能激發更多的創作靈感,這樣華語電影型別才能百花齊放。
何沐繼續看下去,和他之前猜的差不多,和尚鬼魂要等的那個人果然是眼前的這個小玉,時代背景一下子從民國回到清朝,前世裡的那個女人名叫“九兒”,和尚那時候還不是和尚,他是一個山賊的弟弟,倜儻風流且有書卷氣,他們的故事從一次騎馬牧羊開始。
舒服的光影、美麗的風景、精彩的表演讓人很快就能融入到電影裡面,隨著男女主人公的命運跌宕而起起伏伏,唯一覺得有點違和的恐怕要數俞飛鴻導演,在和尚鬼魂的故事裡九兒應該是個少女,雖然她依然美麗,但畢竟已經快四張的人了,她的美是成熟的美,知性優雅的美,和九兒這個村姑少女的氣質大相徑庭,儘管九兒同樣憂鬱深沉。
除了俞飛鴻的表演,那時候的段亦宏還沒有如今的大將風範,略顯青澀,但演繹深情,五年前的老段比現在嫩多了,要說本片中表現最亮眼的恐怕還要數姚魯大叔演的山賊哥哥,這位山賊大當家表現出的野性、深情以及人格魅力讓何沐懷疑這還是當初少林寺裡的師傅嗎?
隨著劇情深入,一個個謎團解開,為什麼段亦宏演的阿明會變成和尚,為什麼他死後會守在銀杏樹下等待再見阿九一面,為什麼阿明的大哥會中了埋伏,阿明和阿九他們到底有怎麼樣解不開的宿怨。最後,飾演阿九哥哥的高虎出現,仇恨和愛情在這一刻碰撞在一起,阿九為救阿明付出生命並得到阿明的諒解,和尚的故事講到這裡,說道,“阿九先我而去,她以為我還會留在這世上,就急著去投了胎。而我又怕她來到這銀杏樹下找我一步也不敢離開,錯過了投胎時機,可我在這輪迴道上也只能呆五十年,現在也到時候了。”
這時候少婦小玉已經聽了幾晚和尚的故事,她深深沉迷於阿九和阿明的愛情悲劇之中,彷彿在聽自己的故事,聽到和尚馬上就要投胎了,她開始為這對人鬼殊途的有情人擔心,和尚告訴她,“我想給她的一切,她都已經有了,其實我想要的,不就是給她幸福嗎?所以只要她是快樂的,這快樂是不是我給的,能不能等到她,都不重要了。”
“可”小玉想說什麼,轉眼看到阿明的茶涼了,便站起身,說了句“茶涼了,我再去給你續上吧”然後就轉身進了屋。
這時候鏡頭回到和尚身上,他回憶起,九兒臨死前躺在自己懷裡跟自己說“來生,你若不認得我,我就說:你的茶涼了,我再去給你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