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去。
那一刻我不敢轉身,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停下前進的步伐,重蹈覆轍,十年一夢,我不許自己後悔。四年前,自從我踏進這個園子起,我就已經是蕭微,蕭家的四小姐。大哥蕭景,二哥蕭意,還有大哥家那個叫蕭凡的頂著一張早熟的冷臉的小破孩,更有調皮搗蛋的小丫頭蕭然,熟悉的陌生的一大家人,雖有不捨,卻註定要離棄。來到這個時空已經二十年,加上上輩子的二十七年,我快五十年的人生,已經讓我認清了更多的東西,舍與不捨,不是我能把握的。
踏出大門,不敢回頭的那一刻,突然感覺自己的褲腳被僅僅抓住。我低頭一看,是蕭然,沒有了平時的胡攪蠻纏,撒嬌撒痴,只瞪著一雙清澈的無邪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我。那是一雙帶著怎樣渴望與祈求眼睛啊,那種眼神那種渴求那種希望沒有責怪沒有疑惑只有靜靜的等待!心好痛,一種熟悉的又有些陌生的疼痛上來,這種眼神太過殘酷了。記憶深處隱藏的愧疚無奈心痛如潮水般蜂擁而入我的腦我的心。有些痛是永遠無法釋懷,無法忘卻的。一把抱起才三歲的蕭然,緊緊的抱在懷裡,真想把她揉進的身體裡,減輕那莫名的痛楚。
“姑姑,你帶然然一起走,好不好?”
我怎麼能拒絕啊,這樣純真無辜的心靈,這樣無邪的眼神。但是我都不知道未來要去哪裡,命運如何,我又怎麼能帶上一個三歲多的小娃娃呢?
“帶她走吧”,是大哥的聲音,平靜的聲線裡我甚至聽不出一絲情緒,就像在說今天天要下雨一樣平淡。但是我能知道,他是以怎樣的一種心情,在對我做著一個怎樣的承諾。他一直都是瞭解我的,這四年如果不是蕭凡和蕭然的陪伴,我要怎樣度過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每天看著他們童稚的面容,跟他們鬥嘴,教他們騙人,陪他們都蟋蟀等等。當然說是跟他們,大部分都是我在逗蕭然,然然算是一個非常非常正常的孩子了。而蕭凡,怎麼說呢,才八歲大,就跟他爹一樣,成天一副死沉沉的早熟的小破孩像,只會靜靜的看我跟蕭然玩各種無聊的遊戲,一天一句都不吭,又時候我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啞巴。
“去吧,微微,帶著然然我們放心點”,這次大哥的聲音已經不再平靜,而多了一分的苦澀。轉過身,看著那個三十多歲,一身藏青色長袍,面容依然如多年前英俊,卻多出幾分滄桑的男人。我知道他在擔憂,未知的旅途,不是我和他所能把握的。他也是在期待我的一個承諾麼,雖然他從來沒問,何時是歸途,但是我知道他在擔憂。如果我帶著然然,雖然有不便,但是我的旅途卻不會孤單,一如這四年修養的日子,燦爛的孩子笑聲填補了我心底多少的空洞啊。而且總有一天我要把然然帶回蕭家,總有歸期吧。
那麼,景,你是在給我一個不再孤單的承諾,也在期待我給你一個安心的承諾麼?我能拒絕麼,二十年的相識,你為我做的,我又何嘗能釋然。今生的糾纏,恨,已經不重要了,愛,今生無緣。也許剩下的應該是感激吧,四年來他對我的好,帶著卑微愧疚和補償,我不想未來的日子裡,他還是活在這種情緒中。
所以我帶走了蕭然。
十四年的時間,我帶著她,走走停停,踏遍了這處在中原之地富饒的祈國,南方溫和以海上貿易文明的上離國,北方以遊牧為生的幽國,西方以騎射著名的兇悍霸道的番月國。遇見喜歡地方,也許就停留一兩年,享受著自然,純樸或簡單的日子。我很快樂,因為有了蕭然這朵解語花,生活中多了責任和擔心,多了相伴少了孤單。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自私和殘忍,只為自己的快樂,而讓蕭然早早的離開父母家國跟著我流浪。很多次,我都差點送回蕭然,自己一個人去流浪,而最終我還是選擇了自私,我想留住然然快樂笑聲。而這一留就是十四年。
簡單的介紹下我遊歷的這個時空。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