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輕逐想著心事,也沒瞧見客棧裡只剩下白遠鏢局的人,進來便找了張空桌落座,喚店夥倒茶。姓孟的胖子見他旁若無人,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心中不快,冷哼了一聲,拿手指敲著桌面。鏢師們平日裡跟著他蠻橫慣了,胖子一發威便心領神會,其中一個走到江輕逐桌旁,抬腳踢了下桌子道:&ldo;起來,誰叫你坐著。&rdo;
江輕逐一愣,瞧瞧他道:&ldo;這桌子是你的嗎?我為甚麼不能坐?&rdo;那鏢師冷笑道:&ldo;你沒瞧見這樓下被孟爺包了麼?&rdo;江輕逐抬眼一看,兩邊都是白遠鏢局的人,客棧裡的尋常客人有的上了樓,有的悄悄站在門外看熱鬧。一見這陣仗,他便明白了七八分,可仍舊神色自若,坐著動也不動。小二忙出來圓場,對他道:&ldo;客官住店罷,樓上有空房,我替您把茶水端去。&rdo;江輕逐道:&ldo;不急,我在這坐一會兒。&rdo;
小二見他不領情,也著了急,勸道:&ldo;客官還是樓上請吧,孟爺走鏢是大買賣,要有個萬一誰也擔待不起啊。&rdo;江輕逐道:&ldo;他走他的鏢,關我甚麼事。難道他走鏢,旁人都不要活了麼?&rdo;秦追頓覺好笑,這人說話未免太過直率,半點也不給人面子。那黑衣鏢師果然臉上掛不住,勃然動怒,拔出佩刀往他面前一伸道:&ldo;你這是故意和我們過不去了?&rdo;江輕逐瞧了瞧他,又去瞧地上擺著的幾口大箱子,末了道:&ldo;白遠鏢局,這鏢局子聽也沒聽過,想必是趟有去無回的買賣。&rdo;此言一出,四周一片鴉雀無聲,連夥計也遠遠躲開,生怕一個不慎遭池魚之殃。胖子端坐鄰桌並不開口,秦追從樓上望去,卻見他朝江輕逐身旁的鏢師使了個眼色。鏢師心領神會,抬手一刀就往江輕逐頸上砍。
秦追瞧得分明,這一刀雖用的是刀背,但力道極猛,若真砍中不死也必重傷。他深知江輕逐武功了得,倒也不擔心,旁邊瞧熱鬧的卻已大聲驚呼起來。江輕逐伸手往後一探,三根手指牢牢將刀背捏住。那鏢師一刀砍下沒留半分力氣,被他這麼輕輕一捏居然紋絲不動,掙了幾下也未能將刀撤回,臉上一紅,一聲斷喝,再用力奪刀。哪知江輕逐忽然手指一鬆,他便立刻往後一個跟斗栽倒。這一跤摔得狼狽,秦追見他四腳朝天,怪模怪樣,全沒了方才囂張跋扈的氣焰,心中大呼痛快,忽聽隔壁房中傳來噗嗤一聲笑,想來也有人和他一樣在偷看。這時樓下驚呼聲已落定,那人摔在地上也不敢出聲,客棧裡反倒靜得很。這一笑聲音頗為刺耳,有人已抬頭往樓上看。
白遠鏢局的人喝道:&ldo;誰在上面看笑話,滾出來,老子一刀宰了你。&rdo;另一人道:&ldo;是左邊那間房。&rdo;秦追進房時瞧見隔壁是個帶著伴當的客商,絕非江湖人。樓下白遠鏢局的鏢師丟了這麼大一個臉,再瞧江輕逐神閒氣定毫無懼色,武功頗有些深不可測,便遷怒旁人衝上樓去,直奔那客商的房中。秦追見有人上來,便掩上房門,隔了一會兒聽隔壁一聲慘叫,那客商與伴當已被人揪出來扔在地下。秦追思忖片刻,將門開啟。鏢師正對主僕二人拳打腳踢,秦追道:&ldo;住手。&rdo;那人凶神惡煞地瞧著他道:&ldo;沒你的事,滾回房去。&rdo;
秦追見那客商被打得蜷成一團,伴當在一旁嚇得面無人色,便道:&ldo;你們打他做甚麼,是我笑的,與他們無關。&rdo;鏢師見他強出頭,便丟下兩人上下打量他一番道:&ldo;你笑甚麼?&rdo;秦追道:&ldo;甚麼好笑,我笑甚麼。&rdo;他學著江輕逐的語調道:&ldo;我笑我的,關你甚麼事?難道你們走鏢,旁人都不許笑了麼?&rdo;他一說完,樓下江輕逐也&ldo;嗤&rdo;一聲笑出來。白遠鏢局的鏢師何時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