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見他忽而劍招又變作槍法,電轉風回驚散梨花,竟未能應變,只得吸氣後撤,一聲裂帛,胸前衣襟被劃破一道大口。
秦追與灰衣人交手以來,從未佔過上風,今日一招僥倖得手,往他衣衫裂開的胸前望去,可惜未能將他重創。灰衣人伸手將衣襟一攬,抖手又一蓬銀針,秦追往後一折,避開暗器,銀針便向段已涼飛去。江輕逐擒著段已涼,自己要避開銀針輕而易舉,但如此一來,段已涼難逃一死,因而只能伸手將他推開,再往一旁躲避。他向來當機立斷,這一下推人自避施展奇快,饒是如此秦追也覺段已涼必定身中銀針難以全身而退,可蚨蟬針到半途,去勢忽然放緩,又如方才一般嗡嗡作響,往來處飛回。
江秦二人盡皆不解,怕銀針上有甚麼更加歹毒的詭計,都在小心提防,卻聽見一聲 &ldo;段郎&rdo;,語調中頗有關切焦急之意。秦追聽出是段夫人趙氏。段已涼道:&ldo;螓兒別過來。&rdo;段夫人卻自小徑疾奔而至,撲向丈夫全不顧自身安危。秦追喊道:&ldo;嫂嫂小心!&rdo;灰衣人又再攻到,江輕逐飛身而上,擋在他身前接下一掌。二人一交上手便纏鬥得難分難解,江輕逐劍法快絕,灰衣人身形遊走輕功奇高,遇快則快,遇強則強。段夫人奔過幾人身旁,扶起摔倒在地的段已涼,問他可有受傷。秦追見他二人無恙,轉頭又去瞧江輕逐與灰衣人。
二人相鬥正酣,江輕逐長劍破空,周身草木紛紛削落,灰衣人卻遊刃有餘,待到二三十招上,忽然手臂一伸,手指微曲落在江輕逐肩上。江輕逐輕輕一哼,秦追知道他向來傲氣,若非劇痛絕不肯出聲,灰衣人這一抓再催吐內力,肩頭骨骼如何承受得住,立刻提槍上前相救。
秦追一槍已是迅疾如雷,但要搶救江輕逐卻有些不及,情急之下大喊一聲:&ldo;二師兄,住手。&rdo;這一聲&ldo;二師兄&rdo;出口,江輕逐與灰衣人都是一愣,但江輕逐反應奇快,長劍回撤往灰衣人手腕斬落,灰衣人見狀,變掌為指在他肩頭肩井穴上一點。江輕逐身上一麻,長劍當一聲落在地上。灰衣人欺身上前,一把扣住他喉嚨,轉而面對秦追。
秦追慘然道:&ldo;二師兄,果真是你。&rdo;灰衣人慢慢伸手摘下面具。秦追雖已叫破他身份,但見面具之下果然是二師兄杜笑植的臉,心中仍舊一陣劇痛。杜笑植道:&ldo;小師弟,你好啊。&rdo;秦追道:&ldo;二師兄,你沒有死。&rdo;杜笑植道:&ldo;我好生生站在這裡,自然沒死,你如何知道是我?&rdo;秦追道:&ldo;你在天劍山莊受的傷已好,傷疤卻留下了。我一直在想,誰能對我的武功如此知根究底,二師兄,你瞞得我好緊。&rdo;秦追想到他沒死,且是一路神出鬼沒的灰衣人,往日種種都與他有關,乃至萬嘯風和薛兆之死也是他一手佈置,換了旁人早已一槍上去與他拼個你死我活。可霎時間,往日在天玄山上師兄弟之情紛至沓來湧上心頭,種種關愛好處數之不盡,只覺手中長槍有千鈞重,抬也抬不起來。
他道:&ldo;二師兄,那晚在天劍山莊,可是你引我到掌門師兄的房裡?&rdo;杜笑植道:&ldo;是我。&rdo;秦追又問:&ldo;三師兄醉心武學,生性魯莽,若有人扮作我接近他,一時半刻他未必會察覺,但掌門師兄心細如髮,只消一句話便能讓他辨出真假,我無論如何不信他會被假扮之人矇騙。二師兄,是誰殺了掌門師兄?&rdo;
杜笑植仍是那兩個字:&ldo;是我。我引你到師兄房外,假扮你的人在屋中與師兄說話,師兄早已認出,正要出手將那人拿下,我摘了面具進去,師兄便以為我是來助他的,對我毫不防備。我一劍殺了他又再翻窗出去,三師弟就好對付得多,非但將假扮之人當做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