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裡,秦追仍在燈下思忖。江輕逐怕他想得太過疲累,又過了一會兒才道:&ldo;明日再想吧,總不會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叫你這般牽腸掛肚。&rdo;秦追聽他說話,微微一笑道:&ldo;怎麼會,你我何曾見過甚麼千金小姐……&rdo;說完又是一愣,腦中猶如電光火石般閃過,終於將那婦人的模樣想了起來,恍然大悟道:&ldo;原來是她!&rdo;
江輕逐問道:&ldo;誰?&rdo;秦追道:&ldo;那日在滁州城裡,我們拿住了丁厚,欲擒故縱放他離去,我尾隨其後跟著他進了寧府,你可還記得?&rdo;江輕逐點頭道:&ldo;我自然記得。&rdo;秦追道:&ldo;當日我回來便說寧府的小姐十分面善,好像在哪見過,卻又想不起來,方才我忽然記起,原來那假扮寧小姐的就是我路旁遇到的婦人。&rdo;江輕逐道:&ldo;這事太過離奇,若寧小姐真是那婦人所扮,她在路上遇見你便絕非偶然。那時我義父尚在人世,你我又不相識,為何她要故意與你巧遇?當日你聽寧小姐與丁厚對話,二人皆是&l;主人&r;手下,幕後主使之人如此千里布線計深慮遠,太不可思議。&rdo;
秦追想到這件事的源頭竟如此深遠,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又思及段已涼夫婦安危,更覺憂患重重。他道:&ldo;我義兄義嫂不會武功,被那些人盯上豈非十分危險?想來嫂嫂那時中毒也絕非偶然。&rdo;江輕逐道:&ldo;你若擔心,我可陪你同去拜見你義兄,瞧一瞧也好安心。&rdo;秦追知道他對旁人向來極少關懷,當初提起結拜,聽說自己有個義兄便不樂意,如今肯去拜見,實是難得。豈不知江輕逐對他用情甚深,既已兩情相許,便越發愛屋及烏,自然連他身邊的人都生出好感。
秦追道:&ldo;看來此事得從頭查起,咱們如何來的如何回去,天劍山莊莊主既然是人假冒,也應當設法將他身份揭穿,以免武林同道遭其所騙。&rdo;江輕逐本不願多管閒事,武林同道如何更是毫不關心,雖知上官清身份有疑,也只恨他設計陷害秦追,想著如何去天劍山莊將他拿來嚴刑逼供,若不肯說一劍殺了了事。他這二十餘年只求快意恩仇,在外名聲如何毫不在意,當日闖出天劍山莊時便想過天下人都當秦追弒兄,那便由他們說去,問心無愧,悠悠眾口愛怎麼說又有甚麼要緊,那些主謀之人自然要殺,其餘不明真相者只要不找上門來自尋晦氣,便如塵垢秕糠般不值一提。可今時不同往日,自然為秦追多考慮些,便道:&ldo;你說怎樣就怎樣,只是小心那些奸險小人,別又太過好心中了奸計。&rdo;秦追道:&ldo;吃一塹長一智,如今行事哪還會像從前那般莽撞。咱們先去打探一番,不必急著動手。&rdo;江輕逐道聲&ldo;好&rdo;,便催他快些休息。
這時聽見樓下一陣人聲,掌櫃與小二忙著招呼,二人均想,這麼晚了,不知甚麼人前來投宿,聽聲響來的人倒還不少。樓下翻凳擺桌,一個粗嗓子嚷道:&ldo;店家,咱們路上走累了,別的先不忙,叫夥計把酒菜快些送來。&rdo;客棧掌櫃連聲道好,顯見來的是些惹不起的客人。江輕逐將房門開啟一線,往樓下看去,見十幾個穿著黑衣的趟子手正將一箱箱鏢貨抬進客棧裡,那些鏢師穿著一色銀線滾邊的黑衣,鏢旗蓋在箱子上,清清楚楚的&ldo;白遠鏢局&rdo;四個大字。江輕逐冷笑一聲道:&ldo;冤家路窄,白離這小子陰魂不散,走到哪裡都能遇見他。&rdo;話音剛落,瞧見門外進來個白衣少年,眉清目秀俊俏風流,在一群彪形大漢之中分外出眾。一個鏢師將中間的桌椅用衣袖來回擦了擦道:&ldo;少鏢頭坐。&rdo;白離逕自坐了,掌櫃的瞧他氣度非凡,不敢怠慢,催著後廚布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