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誰說不可能短時間打起來?”崔尚不慌不忙的道:“蟻賊橫掃蔡州,袁氏損失慘重,且新吞的光州治下不靖,現在蟻賊又在潁亳壽三州肆虐,淮北捉襟見肘,是不是一個對蔡州用兵的好時機?”
崔尚的話讓江烽頓時精神一振,但是常昆卻搖頭不以為然,“淮北的確現在自顧不暇,但泰寧軍呢?晉軍呢?”
“泰寧那邊,若是汴梁真有意要對蔡州動手,自然可以讓魏博方面策應。”崔尚應答如流,“至於晉軍,吐谷渾那邊一樣可以做做樣子,據說晉王身體有恙,如果可以的話,不妨在晉地內部做點兒文章,我想崇政院那邊是有辦法的。”
“魏博那邊內亂方休,元氣未復,恐怕難以對泰寧軍那邊起到多少牽制作用。”常昆雖然不在軍中了,但是平素往來的都是軍中之人,對梁地周圍的形勢還是頗為了解的。
“只是牽制而已,也不需要魏博那邊真的有什麼動作,泰寧軍這幾年都參加了與我們的戰鬥,所耗甚大,日子一樣不好過,加之蔡州與泰寧軍的關係也不算密切,未必能獲得泰寧軍的全力支援。”
“既然你說得這麼簡單,那還有什麼難處?”常昆反問。
“還不就是你說的那樣麼?關鍵在於這一仗打哪裡,那些軍頭們不也就是覺得蔡州和淮北遭蟻賊新亂,力有未逮,泰寧軍可以由魏博牽制,正好可以騰出手來與晉軍一決雌雄,拿下蒲州,也可斷了河東的財源,河東失去塞外雜胡的支援,便如同斷了一條胳膊,再有党項和吐谷渾夾擊,沒準兒就能滅了沙陀呢。”崔尚哂笑道。
“痴人說夢!河東若是這麼容易就被解決了,還用得著咱們這麼幾十年來和河東打生打死?魏博不可靠,泰寧軍朱氏也不蠢,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不會不懂,或許我們小打小鬧他們可以不加理會,一旦我們要與晉軍決一雌雄,泰寧軍必定傾全力而出!更兼之關中李氏會坐視河東陷入危局?只怕形勢一旦對河東不妙,李氏就要四處攛掇讓淮北、南陽出兵施壓了,甚至親自上陣也一樣可能!你說的這些都是紙上畫餅,不值一提!”
崔尚笑了,“這不是我說的,而是某些軍頭們想象出來的,再加上還有那麼多推波助瀾的鹽商,這風潮不就這麼起來了?”
常昆當然也知道這不是崔尚想出來的,而是那些個已經陷入了鹽商們所描繪美好願景的大軍頭們所幻想的,有這些腰纏萬貫的鹽商四處遊說吹噓,也難怪這股邪風就吹起來了。
第四十四節 明悟
並不在意江烽這個外人在場,崔尚和常昆很隨意的把汴梁內部的種種就抖落出來了。
這不是什麼秘密,汴梁城裡也沒有多少秘密可言,走進街巷到瓦子勾欄酒肆正店裡去聽聽,就能發現市井之人喜歡聽的是說書人的故事,喜歡說的是家長裡短,而商人們則更關心各地的物價和捐稅有無漲跌,而對於這些軍營中人和子弟家眷們來說,崇政院和政事堂以及下屬的各部的訊息無疑就是最讓他們關心的內容了。
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只是表面的東西,內裡更深層次的東西卻總是隱藏在這些表面的種種之下。
在每一個地方鹽商都是一個無法忽視的勢力,每一個地方的鹽政都是被他們壟斷,他們要麼源於地方大族,要麼就是在朝中軍中有雄厚的靠山,他們能動用的資源不輸於任何一個群體。
所以明知道出兵蒲州會是一個極其草率冒險的舉動,甚至可能會陷汴梁於危險之中,但是一樣有人為之搖旗吶喊,而且都是具有相當影響力之人。
“崔兄,以你之見,若是要推動梁蔡一戰,又該當如何入手?”江烽沒多少心思去探討汴梁的戰略大計,他更關心怎麼才能讓固始擺脫危機,正如崔尚所說,固始軍的生機就在於只有當蔡州無暇來過問固始,為固始軍贏得一段時間的喘息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