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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之後,王邈才發現河間城裡形勢驟然緊張。
很顯然河間城裡的百姓對此已經有所準備了,實際上從盧龍軍右廂第五軍、第六軍兩個瀕臨裁汰的軍被移防到河間來時,很多訊息靈通計程車紳就知道河間不會清靜了。
無他,盧龍軍右廂第五軍是以平州兵為主,而第六軍則是以檀州兵為主,他們都不是河間也就是州這邊的兵。
而這兩軍這麼多年來經了多次戰事和整編,從最初的滿編的兩個軍,到現在逐漸寥落到了每軍都只有四個營,而每個營的編制都只有七八成左右士卒,一個軍也不過一千五六百人馬,
兩支面臨被裁汰的軍隊,如果不是擔心把這兩支軍隊擱在北面容易引發事端,估計劉守光真的寧肯把這兩支軍隊交給契丹人來處理。
現在要裁撤一支軍隊也沒那麼簡單,這些士卒基本上都是在軍隊裡廝混了十年以上的老卒,而且很多都是父子兵、兄弟兵、家族兵,關係盤根錯節,牽一髮動全身,若是要裁撤,稍微把握不好火候,就會引來譁變騷亂,所以劉守光才會將其移防到州這邊來尋找機會。
不到下午,王邈就已經得到訊息,第五軍和第六軍已經發生了兩輪規模不算大,但是卻很慘烈的火併。
兩軍在河間較場東門外分別出動了一個都在較場門口從開始的鬥毆演變成為正式的戰鬥,一番火併下來,雙方各自丟下了十多具屍體,讓整個局面幾乎要失控。
緊接著第二日一大早,自覺吃了虧的第五軍一個營主動搦戰,在第六軍營寨外與第六軍再度發生對峙進而演變成為戰鬥,這一仗下來傷亡過百,甚至到最後兩軍都全軍出動,險些就要爆發為全面戰爭了。
王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在河間你能看到這樣一幕,實在太令人不可思議了,盧龍軍內部居然會因為錢糧保障而發生這樣的內訌,這在其他藩閥中也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在河朔地區卻真的不鮮見。
本身河朔三鎮軍隊內部就是派系林立,節度使往往都只能控制住自己的親軍牙兵,甚至牙兵都會逐漸尾大不掉,反過來決定節度使的命運,這種事情在唐末河朔地區是屢屢上演。
節度使為了確保自己地位往往是苛待不受信任的部隊,甚至有意剋扣糧餉,透過這種手段來促使軍隊戰鬥力逐漸虛弱,進而潰散,最終達到消除隱患的目的。
王邈也早就知道河朔三鎮的局面十分惡劣,但是也只有深層次的接觸到這些事實時,你才能知曉糟糕到什麼程度。
為了本來就該發放到位的糧餉,同屬盧龍軍的兩軍就能正面開戰,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無法相信。
王邈在河間城裡呆了三日,河間城裡的局面才慢慢平靜下來,據說是節度使府來了一位掌書記,強行將這個事情壓了下去。
但誰都知道,這件事情雖然強行壓了下去,但是卻沒有能夠解決根本問題。
無他,節度使府發放的糧餉用度有限,除了牙軍之外,其他諸軍都是隻能按照六成發放,甚至逐漸削減到四成。
哪怕引發了多次譁變騷亂,但是節度使府依然故我。
對於王邈來說這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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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鄴接到名剌的時候,臉上神色陰晴不定。
他聽說過這個人,自己兄長在長安時就提到過此人,後來辭官回東光之後,自己回鄉探親,兄長又提及過他,稱其胸懷大志,而且關鍵是原成德軍節度使王后人。
現在成德軍被張氏控制,但是王氏在成德軍諸州頗有名望,只不過王氏家族幾乎被張氏屠戮一空,所以根基已失,雖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