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依舊是美人的冷漠。
景德帝僵在原地,他是獨自一人邁入內殿,四下沒人旁人,此刻的他彷彿不是帝王,甚是畏手畏腳。
於是,只能儘量投其所好。
「你既喜歡衛家那丫頭,那就讓她時常入宮陪你。」景德帝試探性的問。
皇貴妃終於有了一絲絲的動容。
景德帝大喜,又說:「你只要好好活著,朕什麼都答應你。」
皇貴妃緩緩倚靠在軟塌上,背對著景德帝,慵懶道:「我乏了,你走吧。」
景德帝一噎。
他默默看了幾眼皇貴妃的背影,這才灰頭土臉的離開了內殿,臨行前交代宮人,「都給朕好生伺候著!」
十五年前,皇貴妃病重,景德帝就下命,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這座芙蓉殿,便是皇太后也不例外,久而久之,後宮的女子皆悟出了一個道理,芙蓉顛住著皇上的心尖寵,任何人不得叨擾。
施言還沒重新入席,就被賢妃身邊的嬤嬤請了過去。
賢妃是定北侯府老太君的親生女兒,即便定北侯不是老太君所生,賢妃也是施言正兒八經的姑姑。
四皇子蕭昱也在賢妃身側。
蕭昱眉目溫和,並沒有提及方才在御花園的一幕,也不問施言與白練的關係。
「表妹,母妃早就想要見你,今日正好是機會。」
施言笑了笑,給賢妃行禮,卻是被賢妃一把拉起,「好孩子,讓姑母好好看看你。」
姑侄二人寒暄了一番,賢妃就放了施言離開。
在宮裡鬥了這麼些年,賢妃火眼金睛,但……似乎看不懂施言。
她輕嘆一聲:「這丫頭著實不簡單,既是神醫之徒,又是侯府千金,她才回京沒多久,就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本宮也看不透她。不過她是你舅舅的寶貝心肝疙瘩,你既喜歡,讓你父皇賜婚也好。有了你舅舅支援,你的大業指日可待。」
「太子就是個廢物,你父皇早就看不慣他,老二身上有胡人血統,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你父皇的幾個兒子當中,眼下就數你希望最大,你可莫要讓母妃失望。」
賢妃抬手,摸索著丹寇指甲,眼中難掩野心。
反正蕭昱娶誰都是娶,那不如與衛家親上加親,如此一來,她那位兄長也會毫無保留的站在她這一邊。
蕭昱鞠了一禮:「多謝母妃成全。」
四皇子走出宮殿,望了一眼遠處浮動的白雲,笑意包含滿足。
顧九年今日的情緒十分不對。
從宮裡歸來後,常松就明顯感覺到了主子身上的煞氣。
書房內安靜的落髮可聞,常松安靜的等待著顧九年與心腹談完事,這才上前,壓低 了聲音道:「主子,出大事了。」
顧九年稍稍抬眼,眼風凜冽。
常松一抖,說道:「宮裡線人送來的訊息,四殿下今日當著聖上的面求娶了衛姑娘,不過聖上尚未首肯。」
常松一鼓作氣,半點停頓都沒有。
一語畢,果不其然,主子的臉色更冷了。
顧九年一旦開始整人,就絕對不會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常松跟在主子身邊數年,實在太瞭解主子的為人。
頓了頓,顧九年略有些喑啞的聲音才響起,「讓暗部開始準備,明日早晨就揭發蕭昱。」
常松面部表情應下:「是,主子。」
主子的暗部是歷經十五年才經營起來的,其中不乏朝廷重臣,乃至外邦幕僚。不到萬不得已,主子是不會輕易動用暗部。
四殿下這次是觸了主子的逆鱗了。
顧府已經開始修葺,只等著年底新夫人進門,主子當然不會允許旁人覬覦衛姑娘。